也不知道上次喝喜酒是什么时候。
小时候跟着奶奶喝喜酒的机会还真不少。农村的婚事一般都是在过年前后,平时大家都忙着农活,只有到过年的时候,也正是农闲的时候。一般腊月二十开始一直到正月初六,只要是逢双的日子,都是举办婚事的好日子。奶奶这辈的兄弟姐妹也多,故而几乎每年此时,不是这家儿子娶媳妇,就是那家嫁女儿,也可能是哪家孙儿满月酒。久而久之,对于农村的一些婚礼习俗知道一些皮毛。
农村的酒席一般都要三日的排场。至亲们都会提前一天到办喜事的人家,主要是帮忙。女人们一般是帮忙人家做馒头,糕点,有时还需要帮忙缝被子理嫁妆之类。男人们有时还要帮忙杀猪,干杂活。当年的婚礼,一般都是在自己家里举办,酒席的场面一般也不是很大,但十几桌还是有的。
家里没有那么多的桌椅板凳,那就问同村的人家借,又怕归还时还错闹不必要的麻烦,就会在人家桌子和板凳下面用粉笔写上人家名字。农村人家的碗底也都刻有主人的名字。每逢到集市上买新的碗,当时供销社的人总会在碗底刻上名字,同时用墨汁在碗底涂一下。回家洗去墨汁,户主的名字就留在碗底了。或许这也是婚礼习俗所使然吧。如今,一般人家的碗底都是干干净净,碗底也看不到户主的名字。
通过亲戚们的帮助,主家的婚礼基本准备完毕。晚上,至亲先会聚一堂,男人们喝点酒,女人们帮忙者张罗。第二天才是正日,才是最忙的时候。
婚礼当天,一般女方中午是正日,男方晚上是正日。也就是说,女方中午的场面比较大,男方晚上的场面比较大。男方有一帮人上午就匆忙出发到女方,去拿嫁妆,当然也有隔夜拿的。对于嫁妆而言,那是女方的场面也是当爹妈的脸面。
当年拿嫁妆,有用人力车拖的,有些是挑担走的,有些地方是通过船来运输的。嫁妆,无非是被子、家具、家用电器等一些实用的物品。对于农村而言,被子的数量更能说明新娘的劳动能力。一般都要十条以上,各种花色被面的都有。拿嫁妆时,一般用农家自己织的粗布作为绑绳,那么多被子绑在一起,还要好看,还真的需要水平。一路上,长长的拿嫁妆队伍,穿过附近的村庄,路旁的人们交头接耳,那欣喜的目光对于新娘家是最大的褒奖,同样也是对新郎家的羡慕。
为了增添喜庆气氛,女方喜欢在被子里放红包和喜蛋,拿到新郎家后的被子原封不动地堆放在床上。晚上有专门的“囫囵”人(就是家中没有亲人过世,父母双全,夫妻成双,儿女满堂。奶奶往往担任这样的角色)铺床。拿来的嫁妆中,有些小家具中都会有一些小惊喜。如子孙桶(马桶,红漆的新马桶)中放红蛋,装饰碗里放一些红枣,花生,糖果等。
拿完嫁妆,女方就等候男方来迎亲。一般新客人(新郎官)是由傧相们陪着一起来。傧相一般都是新郎官的哥哥兄弟姐妹等,人数也不多,也就是一桌8人左右。到了女方,先吃点心,喝点糖水。不多久就是中午时分,在女方家中午用餐(也就是女方摆的酒席),那场面也是挺隆重。新郎和新娘在丈母娘陪同下到每桌前敬酒递烟,长辈们给新郎红包。当年的经济条件有限,一般给2元已经不少。参加完午宴,新郎就可以迎接新娘出发,至于当时发生些什么事情,年纪尚幼还不懂。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是坐车了,只是没有那么高级,也不会走到新郎家,一般都是骑车的,也有坐船。
下午五点多到新郎家,感觉最心累的是新郎官和新娘的敬酒场面。中午已经在新娘家敬过酒的新郎最累。酒量不好的新郎官,往往会叫一个会喝酒的同事或兄弟来挡酒,新娘一般不会喝酒。到时就是敬酒,递烟,点火等。那时点火一般还都用火柴,不用打火机呢,点这个火柴可费劲。调皮的都是一些和新郎关系比较好的哥们,嘴巴上叫着嫂子,弟妹的,可拿着烟往前凑的时候,那火柴的火苗刚燃起来,旁边的兄弟就会偷偷地吹灭。或者自己的鼻孔里吹气就把火焰给灭了,但这个玩笑也不能过分,事不过三。对于长辈,敬了酒,递了烟,肯定会有红包给新娘,当然新娘得跟着自己的婆婆叫一声长辈。这样兜兜转转,十几桌下来还真的很累。
敬酒结束,基本酒席也过去大半,不多久那些亲戚们陆陆续续就要回家。作为小辈的新郎新娘要到门口去送行。婚礼当晚而言,新人们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想进入洞房休息了,可农村还有“闹新房”的风俗。其中的一些场面,似乎也不是当时我们那个年纪可以看的,早早地被大人们轰回家睡觉。
这次表姐嫁女儿,早已经属于新式婚礼。男方女方就聚在一起吃一顿饭罢了。席间也就是新郎新娘一起走过场,长辈们给个红包意思意思。没有以前那样的繁文缛节,简简单单的也不错。但在开宴前的西方一套礼节,一般都有婚庆公司包办,总感觉形式大于内容,或许我年纪大了,已经落后于时代。
喜宴,那个时代真的是给人们以喜庆,也是开荤打牙祭的时候,难得一次喜酒,终于可以吃点好的。现在,面对一桌的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却不知何从下口,真是滑稽?!
哎,真是笑话,婚宴竟然没吃饱,晚上回家还得找点吃的。
2019.10.3初稿
12.3 晨起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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