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吾人”意思为“我们”,“老聃”为“老子”,“定”为“联系”。
01
缘字意指事物之间一种偶然兴起的相互关系。它本是佛教的用语,而且也是佛学的理论要点之一。佛学讲“缘起性空”,就是说,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因为各种不同的因素,偶然和合在一起而产生出来的,而这些因众缘偶然合成的存在,不具有真实的自体,因而本性是空的,如果自性不空,则不能有。因此,一切存在,诸如福寿、富贵、名利、喜怒爱恶欲、悲欢离合等,都是过眼云烟,只要偶然合成条件消失,一切也跟着消失。所以吾人无须执着攀缘,要能够看淡看开一切,才能消解生命无常所带来的烦恼苦痛。
从缘的解释上来看,缘字原本的意义一点也不悠然浪漫,而且具有吾人无法掌握的宿命论。倒是佛学传入我国之后,着重实用的华夏子孙把缘的观念人情化了,宿命性的偶然和合虽然仍存在,但却增添了好几分美感的色彩,并且应用在人际关系的层面上。形成一种无奈的偶然,一种幽幽的哀怨,一种淡淡的喜悦,一种飘飘的空灵,和一种怯怯的认命。千年来缘字已不只是个理论,它已完全落实到行为的层次,成为我们看待事物和为人处世的认知架构。因此就有了有缘、无缘、孽缘等说。
02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的人不用做什么,偶然自会突破时空,牵引机会给两人;无缘人也不用做什么,因为再费力,那偶然的相知的机会,怎么也不来。“缘已尽,情未了”则很可能成为孽缘,像贾宝玉与林黛玉的关系是孽缘 ,两人情虽长,缘却已殆尽;更惨的是命中注定无法相守,叫人看了夜夜难眠,流下同情的眼泪。梁山泊与祝英台的关系也是孽缘,两人有缘有情,但是没有份来定住这个缘,也没有命来维系这个情,结果弄得你死我也活不下去,只能双双到幽府去续缘定情。看了催人心肝,折人肺腑。
所以说,这个缘是很捉弄人的。是一种偶然,又像是天注定的偶然。人似乎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受它的嘲弄与支配。真的是这样吗?身为那么有灵性的人类,我们难道一定得受制于缘,不能私自制造多一点(善)缘还是放弃或减少一些(孽)缘吗?
其实是可以尝试的,像儒家实践道德仁义,道家追求自然无为和佛家的了悟放弃执着,似乎都试着建立个人的某种“定”,或是试着修正既定的命,来引导、开发、或改变偶然的缘起。怎么理解呢?就用男女之间的关系做个比喻,不管是否郎才女貌,两人一相逢,竟然惊呼相见恨晚。啊!太有缘了!但是一方或双方都已有归属,怎么办呢?这是有缘,可能也有情,但却是没有福分也没有命去消受啊!硬要去抓住这个缘,去发展这个情,很可能会弄得家破人亡,伤人伤己,制造出千古遗恨的孽缘。那这时候怎么办呢?
03
在这种情况,孔老夫子会说,你若动情去攀那个缘,就是没有道德,就算没受到社会的制裁,也会遭到亲朋的唾弃。人应当具备道德伦理和遵守礼仪规范的能力与修养,这样生命的价值才会显现,人类社会才会安然有序。因此,人人应该谨守本分,只享受道德规范内该享受的缘。
老聃或庄周会说,那道德礼仪规范是虚伪之物,不仅会造成差别心,而且会压死人。该来的就让它来吧,一切顺其自然,既不有心期待,也不刻意追求。两人有缘相逢,你嫣然对我一笑,真好;我也回眸对你一笑,真不错,浑然天成,毫无挂碍。既然已有所属,就这样领会了,就这样忘记了。挥挥手,不带走半片云彩,让这颗美丽的心,永保空灵虚净,美好的人生也因此会自然的莅临。
04
上述的两种观点,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在这里暂且不作讨论,这里想讲的是缘字一词的大与小。缘字一词,可大可小,像疫情期间血浓于水的亲缘、大爱无疆的情缘、守望相助的友缘、山川异域的国缘等,那是普度众生的大缘,又像百家号提供我们文者相知相识的平台,那是小缘。然而不管大缘还是小缘,我们都应谨守本分,在大缘的保护下实现我们幸福的小缘。
记得有位文者说过这样的话,我当时听到,感觉很受鼓舞。是这么讲的:“我认为一个有良知、有责任感的作家,在国家民族发生重大事件时,应该留下自己的痕迹。文以载道,这句话到什么时候都不过时,换句话说,我们所写的作品一定要有担当。所以,越是混乱的当下,越要重新提起艺术的担当、文学的担当、作家的担当。”
因此,我希望我们在写文时,能做到“再想一想,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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