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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哪里算得上是远行!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第一次,独自背上背包,拉着行李箱,坐上大巴,去到一个陌生的营地,这两百公里的距离,在妈妈心里,真的是有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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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夜,帮她收拾衣物鞋袜,雨伞、毛巾、防蚊水,居然也装了大半个行李箱,拉杆抽出来,高过了她的头。这三折的小雨伞,下雨时她独自能撑得开吗?!我真有点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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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不停叮嘱,跟着营长,跟着班里其他几个小朋友,不能掉队,不能乱吃热气东西,晚上不许哭……嗯嗯嗯,她回应得很认真,却又不停的问,妈妈,营长为什么叫大猫?他真的不会是一只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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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知道营长不是一只猫,只是这名字,足以代表了外面世界的新奇与有趣,让她巴不得那营长真就是一只硕大的猫。这次出门,于她而言,似乎只意味着目的地那未知的新奇有趣与快乐,离家的路程,仅是那跨上大巴的一小步,远行的忧虑与怅别,尚无力在那兴奋的小脑袋里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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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点,站满了送行的父母和一群嘻哈打闹的孩子。孩子们的脸上,似乎也看不出什么将离家的忧惧。只是一行李箱旁,我发现了一穿橙衣的小女孩,嘴巴半张着,一直在流眼泪,看上去不过也是个大班的孩子。妈妈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看着她,不劝也不哄。车许久未到,小女孩原地站着,依旧默不作声地流泪,妈妈也一直看着,彼此无言。也许,她们都在遵守着之前的某个约定,妈妈若是再走前一步,远行的计划兴许就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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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靠拢停下,大一些的孩子,拉起行李箱,就兴冲冲跑向放行李的仓位。口哨急匆匆响了起来。维维,维维你快一点!听到我的声音,小家伙跌跌绊绊跑快了两步,那个临时翻出来的拉杆箱,对她来说,也实在是大了点。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紧紧拉着那只黑沉沉的箱子,挤进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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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维把脸贴着玻璃窗,摆着小手,缺了下门牙的嘴笑着张得老大。远行将是一场诱人的、令人兴奋的盛宴,此时的她似乎还顾不及忧伤。
我又看到那个橙衣女孩,还是那样半张着嘴,泪眼婆娑,隔着车窗,她望着窗外几米远的妈妈,妈妈不挥手不说话,也只安静的看着她。那一个约定,仍在缄默中履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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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渐行渐远,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孩子们的脸贴在车窗上,妈妈们的心,藏在了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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