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号交费处每一个窗口都排着长龙,大多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或者带着小孩的家长;还有一些精神萎靡的、疼痛面容的、情况严重的坐在大厅沙发上休息。
我住得近,只要可能,就会被来看病的亲友抓差,交费取药读化验单啥的早已驾轻就熟。这次是给小家伙做窝沟封闭。他们哄娃,我挂号。排了半天,终于到我了,刚把卡递进去,一婆婆直接插队:“我有优先证,给我挂个呼吸内科。”工作人员说:“你得跟身后所有人商量。”
虽然窗口上写着谁谁优先,但没见过这样理直气壮的。特权自古就有,存在即有理。某群特权惯了的人无时无刻不想享受特权。一朝命途多舛,落水凤凰不如鸡,被打击到屁民维度里争抢有限的资源,没人让步,没人援手,不习惯得活不下去了,实在可怜。而千万人都是这样活的,特权是压缩千万人的资源来的。从前装瞎,现在瞎装,恶心!如果活久见是为了见识这些臭虫烂蛆,我情愿立马死去。
我盯着窗口的石头台面,不发一语:没有优先证,也不了解优先证,就没有发言权。吃惊怪丑的事屡见不鲜,凌驾于道德秩序之上的比比皆是,习惯看不懂也看。但身后有人说:“你要优先不排队?看看队伍里有几个不是六七八十岁的人?”“沙发上坐的人都成啥样了?老的老,小的小,人家不也一样排队?”
那人拿着优先证走了,气冲冲地,动作很大,指尖刮得我的手背生疼。其实她不算嚣张,也不像病人。也许她坚持一下,哭哭闹闹就得逞了。我一丁点也不要看她,我要留着眼力看别的美好的东西。
人们指点着那个趾高气扬怒气冲冲的背影义愤填膺。优先有多诱人,唾骂就多酷狠:“不要脸!”“世道就是从这种人开始坏的······”我也想骂,却浑身无力,默默拿着排了四十几分钟的队才险险得到的就诊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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