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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资治通鉴》[399] 公孙述的皇帝梦——用全部家当体验1

晨读:《资治通鉴》[399] 公孙述的皇帝梦——用全部家当体验1

作者: 大珊老师 | 来源:发表于2019-10-20 12:43 被阅读0次

    公孙述屡次传檄中原,说自己有当皇帝的符命;借以蛊惑人心。刘秀给公孙述写信说:“图谶上所说的公孙其实说的是汉宣帝;所说取代汉朝的人复姓当涂名高,难道先生就是当涂高?先生说自己的手掌纹路奇异,是真龙天子才有的吉兆祥瑞;当年王莽就是这样说的,难道先生要效法王莽吗?我以为先生并非我朝乱臣贼子;天下大乱之时,有本事折腾两下子的谁不想当皇帝呢?先生年事已高,妻子、儿女势单力薄;您还是早做打算吧。天子的宝座可不是凭借人力就能争夺的,先生可要三思啊!”刘秀署名“公孙皇帝”。公孙述没有答复。

    [点评]

    前面有记载,公元前78年春,泰山有一块大石头自己立起来,上林苑有一棵已经枯死的柳树由复生,有虫吃那柳树的叶子,吃出一行字来,说:“公孙病已立。”后来的汉宣帝刘询,开始时名字叫病已,汉武帝的曾孙,在位二十五年。所以刘秀说,  谶言所说的“公孙”,是指汉宣帝,根你公孙述有个毛关系?

    谶言、符命这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千万不能小看,我们也不要嘲笑古人的愚昧。其实,任何时代都有属于本时代的谶言、符命。人,只要有欲望,就有实现不了的欲望;只要有实现不了的欲望,就会求助于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那些玩意儿,就是是谶言和符命的变种。我们周围,各种大众痴迷的胡说八道,难道还少吗?

    公孙述的骑都尉平陵人荆邯向公孙述建议:“汉高祖从行伍之中崛起,不知道多少次被项羽打败、身陷险境;然而又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整装再战。这是为什么呢?冒死前进就有成功的希望,总比后退被消灭好得多!上天给了隗嚣机会,让他割据雍州,兵强马壮,士人归附,其威望远达关东地区;然而他投靠了更始帝。更始帝垮台,天下重又大乱,众人再次寄希望与他;可是他不趁机振臂一呼,以便争夺天下,反而退守天水想要效法西伯姬昌。他在天水尊崇、学习儒学,招揽学者、隐士,偃旗息鼓,低声下气的尊奉汉朝,自以为是周文王再世!隗嚣的不思进取给了刘秀绝好的机会。刘秀没有了关陇(关中以及甘肃、宁夏一带)的后顾之忧,专心于对关东地区的讨伐;结果四分天下有其三。接着又派出秘密使者,招降纳叛,使西州的英雄豪杰无不心归洛阳;结果五分天下有其四。这时候刘秀如果向天水发起进攻,必能击溃隗嚣;刘秀如果拿下天水,那就九分天下有其八了。

    “陛下割据梁州,对内要撑起一个朝廷,对外要供给三军。百姓愁苦不堪,无法忍受繁重的苛捐杂税;陛下面临着新莽一样自我溃败的局面!我以为,应该趁天下反刘势力还没有完全绝望、一些不甘寂寞的英雄豪杰还可以招募、利诱的时机,赶紧征发国内的精兵,命令田戎占据江陵,控制长江水路,背倚险固的巫山巫峡,修筑壁垒,坚守东南门户;然后传檄吴、楚大地,通令江南军民,长沙以南的广大地区必然望风披靡。命令延岑从汉中出兵,平定三辅地区,天水、陇西一带随之拱手臣服。这样一来,必然再次引起天下大乱;我们或许就有机会和刘秀一绝高下了。”

    [注释]

    田戎、延岑都是归附公孙述的降将,田戎起家于南郡一带,延岑起家于关中一带,所以荆邯有此建议。

    公孙述让群臣就荆邯的建议发表意见。博士吴柱说:“武王伐纣,八百诸侯不约而同的表示支持,武王却仍然要退兵以待天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缺少同盟军相助就出兵千里之外而能取胜的事儿。”荆邯反驳说:“现在在东都洛阳称帝的刘秀其实并没有真正控制住尺寸之地,他驱赶着一群没有根基的乌合之众,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我们如果不抓住机会与他一争高下,只是坐谈周武王的文治武功,就是在重蹈隗嚣的覆辙。”

    公孙述赞同荆邯的意见,准备征发全部北军驻屯军以及由关东人组成的客籍部队,派田戎、延岑分别从南北两道出兵。延岑的北路军与汉中诸将的部队合并,一同进兵。蜀地人士以及公孙述的弟弟公孙光认为不应该倾巢出动远征千里之外,这种一锤子的买卖做不得。由于他们竭力反对,公孙述停止了行动。延岑、田戎立功心切,多次请求出兵;公孙述怀疑他们动机不纯,到底也没有答应。公孙述只相信、任用自己的族人。

    公孙述下令废除汉朝的铜钱,铸造铁钱;结果造成市面上没有货币可以流通,老百姓苦不堪言。公孙述为政苛细,极小的事情也要问个明白;就像当年作新莽的清水县令一样。他还喜欢改变郡、县的官名。

    公孙述年青时做过郎官,熟悉汉朝宫廷的典章制度,他称帝后出入都摆法驾,由鸾旗旄骑开道。他封自己的两个儿子为王,分别以犍为、广汉两郡的部分县作为食邑。有人劝他说:“成败尚未可知,战士们还在风餐露宿、血染沙场。这个时候就封爱子为王,显得胸无大志!”公孙述听不进去。大臣们为此心生怨恨。

    [点评]

    关于公孙述的皇帝梦,这里引用华杉先生的评述:

    以公孙述的地盘和地理形势,北有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之险,东有长江三峡,可以说,闭关自守,保三代富贵,是有机会。如果确定这个战略目标,就要修道保法,把自己国家搞好,搞得比刘秀的日子还好,以巴蜀之富庶,这也是有条件的。全国人民个个都满意,众志成城,那刘秀也只能望蜀兴叹,把这是放在一边。

    但是,公孙述既无志向,也无情怀,只有情调,他的情调,就是过皇帝法驾排场的瘾,改改郡县官名,还要改币制发新钱,都是满足个人偏好,这就把一场皇帝梦,做成了一个体验旅游项目,体验结束了,项目时间也就到了,公孙述共当了十二年皇帝,就要用整个家族的全部人头来买单了。

    这个单贵不贵呢?当初,李熊劝公孙述称帝之时,公孙述曾梦见有人对他说:"八厶子系,十二为期。"醒来后对妻子说:"虽然贵极但祚短,如何?"妻说:"早晨听到了道,晚上死了还可以,何况十二呢!"可见,他们不仅认为不贵,而且认为很便宜!我们这些觉得贵的人,是因为没尝过皇帝的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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