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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RISIER CENTER 1991 （CERISIER为法语，意为樱花 ）
第二部 夏
10 被强制遣返的男人
一九九一年五月七日（周二）
“已经和新人们交待过了，要在早上八点集合。一开始是最关键的，给我好好地锻炼他们，可不要被他们小瞧了”
黄金周结束的五月七日，周二早上七点。这天早上，听着前医务部主任的垣谷所发出的忠告，世良再次回想起了，自己已被任命为了医务部主任这个事实。一个月前，就在被任命为医务部主任后第一次病例会诊时，世良体会到了一个带有些苦涩的初次登台。之后，世良就将这次的任命彻底抛到了脑后。为了能将精力集中在公开手术上，所以被临时调回到了CERISIER CENTER，而医务部主任的工作也被暂时免除。这段期间内，医务部主任的工作全是由前医务部主任的垣谷所代理。因为调动是直到黄金周结束为止，所以世良就在连休结束之后的今天回归到了高阶研究室内，并再次担任起了医务部主任。随后，一个责任重大的工作就突然降临到了世良的身上。那就是，对新实习医生进行初期指导。世良的双肩不由地感到了沉重。
垣谷是从医十年的讲师，在教室内还肩负着手术第一助手或者是主刀医生的工作。但是，从事外科医生第四年的世良没有任何实绩。其工作也是和新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底层工作。到最后，这样的自己到底能不能够指导新人呢。
对于世良此时的心情装聋作哑，垣谷重重地拍了拍世良的肩膀。
“世良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幸运。新人并不知道你在之前会诊时的失态，所以正好能将至今为止的失败全部抵消。你可要从头开始好好干，争取成为一个优秀的医务部主任”
垣谷鼓励的话语，反而给世良带来了与预期正相反的影响。
七点三十分。世良对着同期的青木和北岛打了声招呼。
“抱歉，我就不采血了。今早是新实习医生的初期指导”
在点了点头的青木身旁，野心家北岛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如果是医务部主任的命令，那我很乐意听从。就让我代您进行采血吧”
世良叹了口气后，就为了准备初期指导的书籍而去往了医务部。
七点五十分。身穿崭新白衣的新实习医生们集合在了一起。今年的新人总共有七名，是往年的一半。在此之上，今年从东城大学内部过来的实习医生仅仅只有一名。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佐伯外科史上首次。最近的医学生们眼睛都非常的尖，对于要经历长时间底层工作的外科、内科、产科这类大型教室敬而远之，反而更是青睐眼科、耳鼻喉科、皮肤科等实习期短、容易创业的中小型教室。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佐伯外科却依旧能够保持势头，这大多是靠着长年积累的评价以及佐伯教授的个人魅力。但是最近几年，佐伯外科好似十分鼓励分离和独立，接二连三地将领土分让出去。六年前的脑外科、五年前的肺外科、四年前的小儿外科都是各立一派。独立的结果，就是让佐伯外科的势力范围不断缩小。不过，将这些教室的新人全部加起来，总数要比单一的佐伯外科来的多了两倍这点，正说明了这个判断是正确的。以此为前提，又有传言说，佐伯教授的计划即将迎来最终局面，现在的佐伯外科即将被分为心血管外科和腹部外科两部分。
与之前的部分分离意义完全不同。一旦被执行，佐伯外科本身将随之消失。因此，也有人猜测，是不是佐伯教授就根本没有考虑的那么远。但是，将这类猜测彻底颠覆的，就是去年的春天天城雪彦被聘请的这件事。
CERISIER CENTER将会作为承接心血管外科的医院而被创立，旁人如此推测。同时，这也为了之前的传言添上了佐证。无法否认，这种传闻会给学生们的职业规划带来微妙的影响。世良边在脑中想着这些事情，边迈脚踏入了聚集着第一年实习医生的会诊室。
第一眼看见的新人，其脸庞青涩稚嫩。让人觉得像是一根豆芽菜一般的新人，他所佩戴的名牌上写着松本两字。在其旁边，还排列着高桥、木村、山田、铃木、山本这些随处可见的名字。今年的新人尽是些平凡的名字，长相也是如出一辙，缺乏特征。在这些新人当中有没有能够担负起佐伯外科未来的人物呢？这让世良不由地不安起来。时钟的指针来到了八点，会诊室内坐着六名新人。但是，从垣谷那里拿来的新人名册上却记载着七个人的名字。
——那家伙怎么了？
世良的视线正在寻找着唯一一位从东城大学内部而来的实习医生。
但是，他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眼中。世良抬起头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正好是八点。遵守时间是佐伯外科的宗旨。
“欢迎大家来到佐伯外科。我是医务部主任，世良”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头衔，不免显得有些腼腆。世良边看着新人们满溢紧张的脸庞，边说道。
“今天主要的内容是接受新人指导。待会儿会进行两人一组的采血练习、院内设施的参观以及问候佐伯教授。完成这些之后，今天的内容就结束了。真正开始工作是从明天开始”
结束了说明后，新人就在世良的指示下离开了房间。此时，挂钟上的指针已经走过了十五分钟。
第一天就迟到，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世良反手就将房门紧紧地关上。
用时一小时不到，上午九点已过。世良一口气地介绍完了五层病房的构成后，一行人就回到了会诊室。走在最前面的新人打开了房门的瞬间，突然怔了一下。偷偷地看了一眼世良后，就下定了决心朝着房内走去。接下来的新人也是做出了相同的反应并进入了房间。走在最后的世良朝着房门内看去，果然也是愣了一下。
就见一名男性正矗立在房间的中央。那头随意生长的长发，在其身后被橡皮筋给扎了起来。世良关上了会诊室的大门，并对着高个子的闯入者发出了质问。
“你是谁？”
当然知道对方的名字。但是，在其他新人的面前，不得不这般询问。
高个儿的新人用着立正的姿势，正视着前方答道。
“佐伯外科实习医生，速水晃一（注1）”
“你应该知道今天的集合时间。是几点来着？”
“上午八点”
“但是在集合的时间点上，你不在房间内。是不是？”
“的确是这样”
一直保持着立正的姿势，但是没有任何装模作样。头发也好，胡须也好都是没有经过任何打理。身后被扎起的长发湿漉漉的，似乎是刚好洗好澡的样子。肥皂和香波的香味正在室内飘荡，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干净。
“别和我说，你是因为去洗澡了所以才迟到了”
速水翘了翘眉毛。
“确实如此，却又不是如此”
“我不是在和你进行禅问”
“我也是真么想的”
明明是在训斥对方，但不知为何却感到了一种被压倒了的感觉。收起内心的波澜，世良斩钉截铁地说道。
“也就是说，对于迟到没有任何借口对吗”
“没有”。对于这句理直气壮的回答，世良心怀怒火地说道。
“第一天就迟到实在说不过去。作为惩罚，直到我同意为止，你就给我站在那里”
“我知道了”
接着，世良就对着其他六名平凡的新人说道。
“其他人，接下来要进行采血的练习”
新人们一个跟着一个地离开了房间。走在最后的世良正要从房间离开时，转头看了一眼速水。速水依旧保持着立正的姿势，怀着坚定的视线看着前方。
对于采血练习和之后的检验流程进行了说明之后，世良就告知了新人们，“在互相采血结束后，需要使用临床检验室的血液分析装置确认自己采血的数据”。这样做，新人们就能在今后会为了检验预约而操劳的检验室内露个脸。
世良在房间的一处，边来回走在互相采血的新人之间，边说道。
“采血最关键的就是要一鼓作气，一次性成功。不然的话，原本容易操作的血管将会被破坏，难易度也将随之增高。最为可怕的是，失败将会失去患者的信赖”
光凭理论知识，是无法习得技术的。结果就是，在所有第一年的新人们全部采血完毕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世良让众人各自拿好自己的采血管，并带领着他们朝着一楼走去。
一行人从检验室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超过了。从护士站回来的路上，世良一行人在电梯中与垣谷讲师相遇了。
“今年的新人中有可用之才吗？”，垣谷小声地问到世良。
“还不知道”
“世良的回答可真是无趣。身为医务部主任，就应该努力掌握如何让前辈感到愉悦的窍门”
“这是医务部主任的义务吗？”
“是的”。这声不假思索的回答让世良目瞪口呆。同时，世良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于今年新人的潜力是怎样我不清楚。不过，估计有一名派不上用场的家伙”
“不错。立即就能看出新人的适应性。看样子，你比我还适合当医务部主任呢”
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同乘在电梯中的六名新人各个都是竖起了耳朵。充满了紧张感的电梯来到了五层。世良和垣谷跟在了新人们的身后。最后进入房间的垣谷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看来，不管是谁都会做出相同的反应。世良暗自窃笑。
“这个傻小子在干什么”
记忆中，速水一小时之前的轮廓和现在的站姿彻底重合。真的是保持着立正的姿势，一动都没有动过吗？世良收起了脸上的窃笑，对着垣谷讲师说道。
“这家伙就是那个不中用候补的新人。第一天就迟到了十五分钟以上”
“正确来说，是二十五分钟”
速水坦白地说道。看着将迟到时间进行了下方修正的速水，垣谷怀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
“佐伯外科是严禁迟到的。实习第一天就被贴上了不良品的标签也是没有办法。不过，姑且一问。为什么会迟到那么长时间？”
速水直立不动地回答道，“没有任何借口”。
“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这并不是让你找借口，而是情况说明”
速水稍作犹豫，不过他立即就直直地抬起了头，并回答道。
“去洗澡了”
世良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怒气，训道。
“刚才我问了是不是因为洗澡才迟到的，而你不是回答了‘确实如此，却不是如此’吗？那些话都是在说谎吗”
“不是在说谎。虽说我是洗了晨澡，但是并不是迟到的理由”
世良哑然。但是稍加考虑，在速水的话中似乎还藏着一丝道理。垣谷接下了世良的怒气，用着严厉的口气训斥道。
“但是，结果上就是因为洗了个晨澡所以就迟到了。你是在小瞧佐伯外科吗”
“并没有小瞧。正是因为怀着敬意我才这么做的”。速水快速地回答完后，就接着说道。
“我于今早回到了樱宫。由于已经一周没有洗过澡了，所以我觉得就这样去病房的的话不大好，因此就在医院地下一层的大浴场内冲了把澡，不过还是在不经意间于浴池内睡了过去。所以，洗澡并不是迟到的根本原因。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彻夜不停地赶了回来”
面对低着头，小声补充道的速水，垣谷发出了有些惊讶的声音。
“亏你还知道医院的大浴场啊。新来的家伙是不会知道那里的吧”
“在我学生时代时，一名喜欢寻找没什么人知道的场所并在其中偷懒的同期告诉我的”，速水答道。
“那人可真是不得了”
“我也这么觉得”
速水镇定自若地答道。垣谷接不下去了，随之就转换了角度开始攻击。
“说到底，在上班的第一天才回到了樱宫、在一周内没有洗过澡，这些才是问题所在。不出意外，你就是去了海外作为毕业旅行吧。既然知道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还是没有提前一天回国，那就是身为社会人的失格”
速水依旧一动不动，眼看前方地回答道。
“我也想这么做，但是做不到。归国的船次是对方准备的，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是毕业旅行吧？旅行计划什么的，自己不能做吗？”
垣谷朝着世良投出了视线。那个视线，是对于世良的人物评价表示了同意。对于垣谷的话语表示赞同的速水回答道。
“由于回程是强制遣返，所以没法选择”
“强，强制遣返？你在说些什么？”
垣谷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他用着严厉的口气问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给我立即说明。你到底是去了哪里？”
速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目的地是北方的领土之一，择捉岛（俄罗斯与日本有争议的岛屿。历史上曾属于日本）。乔装成当地民众并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潜入。被当局知晓是非法入境后，就被拘留了。毕业旅行有一半时间是在拘留所度过的”
垣谷哑口失言。而世良则是惊愕地愣在了原地望着速水那浑然天成的站姿。
垣谷抓住了速水的脖子并将其从房间内揪了出去。
“关于这家伙的处置就交由佐伯教授判断。世良你也跟我来”
“但是其他新人的指导……”
“这种事情，就交给北岛他们来干”
世良看了一眼被留下的新人们后，就说到。
“各自熟读入院时的检查指南。我立马就会回来”
说完，就从房间离开了。随后，世良就对着在不远处偷听的北岛说道。
“你都听见了吧？抱歉，新人的教育就拜托了”
没等北岛回答，世良就用着急促的步伐朝着垣谷追去。
在电梯中的垣谷挽着手臂，瞪着速水不放。
“你真的是东城大学的毕业生吗？为什么在临床教学的时候，对你没有印象呢”
速水瞟了一眼世良。没有办法，世良只好对着垣谷解释道。
“因为是在垣谷医生夏休时的小组，所以指导是由我进行的”
“最初的教育太差了吗”，垣谷砸了一下嘴。
速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立即就将这个笑容压了下去。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随之打开。在长长的走廊尽头，院长室的厚重大门出现在了眼前。
垣谷敲了敲门。“进来”，就听见从房内传来了回应。房门打开后，就发现和之前一样，佐伯外科的高层们聚集一堂。世良感到了无奈，为什么身为底层医生的自己，总是会频繁地出现在与自己身份极其不符的高层会议之中呢。
坐在正面的，是白眉的佐伯教授。在其两侧坐着的，分别是心血管组的黒崎助理教授和腹部外科的领袖高阶讲师。坐在佐伯外科正对面的位子上并懒洋洋地伸着双腿的，正是CERISIER CENTER的总帅，天城雪彦。
“一惊一乍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黒崎助理教授的问话，垣谷将视线对准了世良进行催促。世良跟着就将手指指向了站在后方的速水。
“这名新人做出了难以置信的行为，所以特来请教关于他的处置”
黒崎助理教授板着脸斥责道。
“新医务部主任也太过夸张了吧。新人稍微犯了点错误，就来请教教授的判断。那么还要你这个医务部主任干什么”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Junior是忠诚的宠物犬，而不是军犬”
速水听着两人的对话，并将自己的视线绕场一周。就在看见了高阶讲师的身影后，就微微点头示意。高阶讲师也轻轻地回以了一个点头。
“天城的跟班，那个新人到底干了些什么？说明一下”
听见了黒崎助理教授的质问后，世良就开始了说明。
“在新人教育时迟到了二十五分钟。说是因为在医院的大浴场内洗澡的关系”
突然，天城开始了大笑。黒崎助理教授崩紧了脸庞，高阶讲师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向了速水，而佐伯教授则是眯起了眼睛。
“上班第一天就迟到，确实不可饶恕。但是，为了这种小事就要和教授告状，你们也是存在问题”
黒崎助理教授的怒火，朝着世良迸射而去。垣谷赶忙解释道。
“来到这里是我的判断。这个新人可是个不省心的家伙”
“今天是新人的指导教育吧？是不肯能会发生什么重大失误的吧？”
听见了高阶讲师打圆场的话后，垣谷就对着世良的脑袋戳了一下，并小声地说道。
“你说该怎么赔偿我。就因为世良你说明的不到位，才让气氛变得如此尴尬”
世良有些不甘心地想到，‘那么到底该怎么说才好呢？’。想要说明这种前所未闻的事情，是必须要有相应的顺序的。垣谷清了清嗓子后说道。
“这家伙直到昨天为止，还被拘留在择捉岛上。今天早上才刚刚回到樱宫”
速水迅速地反驳道。
“不对。拘留是到前天为止。从昨天到今早，我都是在往回赶”
“被苏联拘留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黒崎助理教授的声音一转之前，这个反应也是理所当然。事情不光光只是东城大学的一个外科教室内所发生的问题了。搞不好，还有可能会发展成为外交问题。而速水则是毫不在乎地答道。
“我的一个朋友和俄国黑手党有关系，还帮我准备好了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择捉岛的船只。因此，我就假扮了当地人并潜入了进去”
“你，你认识俄国黑手党？”
速水摇了摇头，冷静地回答道。
“不对。是和认识俄国黑手党的人认识”
“不都一样吗。那么，你和俄国黑手党一起干了什么才会被拘留？”
在品行端正的佐伯外科高层会议内，居然会出现“俄国黑手党”这么一个不详的单词，绝无仅有。听见了陌生的单词，黒崎助理教授不由地动摇了起来。
速水答道。
“日本的固有领土，而日本人却没法访问。所以，我就想去一次那个不合常理的土地上看一看”
天城小声地说道，“纯粹的爱国主义者，吗”
无视天城的讽刺，高阶讲师问道。
“速水君，你是在俄国黑手党的帮助下偷渡到了择捉岛上，对吗？不过，更为重要的，是为什么会被拘留的理由。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没有。在当地突然遇到了强盗，浑身上下都被扒了个干净。手上没有武器是失败的原因。之后，我在和赤身裸体差不多的情况下在街上游走时，就被拘留了。当时，就连我自己都觉得真的是要完了。没想到，过了一周以后，突然收到了离开拘留所的命令”
高阶讲师，脸上露出了好似对于剑道部的弟子失败而感到可惜般的苦笑，并问道。
“为什么会被放出来？”
“因为大总统突然访日，所以由于我是日本学生就被特赦了。运气不错，正好有一艘前往极北港的渡轮，所以就让他们载了我一程。换乘渡轮来到了越后港的时候已经是昨天的半夜了。我立即赶到了市内的摩托车行并将他们敲醒，随即又问他们要了一辆摩托车。跟着，我就连夜赶了回来”
一夜没有合眼，所以才在早上洗澡的时候打盹儿了吗。尽管如此，被罚站的年轻人还是能够保持站姿一动不动，对于他的体力和精神真是让人感到可畏。世良这般想到。
“因此，这名新人是否和我们佐伯外科相符呢，我想请佐伯教授直接作出判断，所以才来到了此处”
也就是说，垣谷是想在速水进入医院之前，就在审查中将其淘汰。和失去了言语的黒崎助理教授以及正在理解这个问题的重大性并想让其软着陆的高阶讲师的深刻表情相反，当事人的速水却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挠着鼻尖，拼着命地忍住哈欠。
明明就连是否能够顺利进入医院都产生了疑问，而对于这个情况却是满不在乎。
不久，黒崎助理教授就严肃地说道。
“在被拘留以及被强制遣返的时间点上，就已经说明了是违法行为。我觉得应该撤回招收入院的决定”
听见了黒崎助理教授对佐伯教授说出的建言后，高阶讲师就对着速水说道。
“我认为，既然没有在当地做出违法行为，那就没什么问题。是吧？速水君”
“但是，被说是偷渡本身就是违法的”
明明是可以成为救命稻草的话语，却被速水亲手切断。
高阶讲师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不过，他依然想着伸出援手，继续问道。
“话说，速水君你会说俄语吗？”
“不，我不会。是事务官中有一名擅长日语的人，所以就帮我进行了翻译。再加上还有一名亲切的警卫兵。在知道了我是医学生后就将我带到了医务室，还嘱咐医生多多展示一些手技给我。因此，说是拘留，还不如说是在苏联的医院内进行了外科实习”
“现在想要补救已经晚了”
黒崎助理教授愤愤道。继垣谷之后，貌似速水还变为黒崎助理教授的过敏原。变成这样，基本上就表明了已经万事休矣。
但是，速水却怀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在当地的小手术中帮忙，还被医务室的护士称为了医生”
速水那好似事不关己的话语，让全场在瞬间就恢复了安静。
寂静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了一个笑声以及拍手声。
规格外的外科医生——天城。
“très bien（非常好）。将被拘留的事实花言巧语地说成了外科实习。像是这种天真的蠢货也能成为外科医生的话，看来日本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被佐伯外科赶出来的话，我们CERISIER表示欢迎。正好世良医生半途而归，工作人员的位子是空缺着的”
高阶讲师立即回道。
“关于是否接收还没有决定”
随后，就朝着从一开始就一直闭着眼睛的佐伯院长看去。高阶讲师接着说道。
“速水君只是冒失了一些，并没有恶意。如果拒绝了前途有望的年轻人进入医院，对于佐伯外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黒崎助理教授跟着就回驳道。
“如果让不遵守规矩，并且还能若无其事地犯法的家伙进入了医院的话，医院将会陷入危机之中。就算没有道理，规矩就是规矩，是必须得遵守的”
黒崎助理教授注视着高阶讲师。此时，天城插进话来。
“所以说，并不是分成两派的佐伯外科，而是由我们CERISIER收下。Monsieur（佐伯教授）”
就如天城所说，佐伯外科的评价分成了两派。在此之上，又加入了天城这么一个外来势力。眼下的情况，就如三国演义的势力图一般。
注1：速水晃一，是海棠尊老师笔下《南丁格尔的沉默》、《口红将军的凯旋》、《口红将军的传说》、《极北狂想曲》等小说中的主人公以及登场人物。日剧中也有多次出场，堺雅人、西岛秀俊等男优均饰演过该人物。
翻译自日本小说家海棠尊所著的小说《スリジエセンター１９９１》。
此小说，为日剧《黑色止血钳》的原著小说系列第三部，也是最后一部。
其余系列小说为，第一部《ブラックペアン1988（黑色止血钳1988）》上·下（人物关联，剧情独立）、第二部《ブレイズメス1990（燃烧的手术刀1990）》（人物、剧情关联）。
小生抱着学习以及欣赏的态度，尝试对此书进行翻译练习，请多多指正。
仅供学习/参考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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