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轩眼见国共两党攥在一起的拳头分开了,一方开始对另一方返攻倒算,企图赶尽杀绝。他经历了一遭这样的事,才慢慢地想明白姐夫朱先生,“白鹿原现在就是一个大鏊子”这句话的意思,现在各种势力竞相发展,在局势尚没有稳定之前,这一向可能甲势力战胜了乙势力,获得了统治地位,过一向乙势力可能又会战胜甲势力,不管哪方控制时局,只有那些蹦哒得欢的人才会像鏊子里的锅盔,被人翻过来烙一遍翻过去烙一遍。他作为一个对时局并没有超前洞察力的农民,唯一明哲保身的办法就是,无论是哪种势力得势,他都不反对,也不参与,而是在他所能容忍的范围内默默承受当权者所施加给他的东西,对于一个在乱世中知识和能力有限的农民来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活下去的智慧。
他有了这样的认识,也就不希望他的族人鹿子霖还不知利害,一个劲儿地向世事的漩涡中钻,所以在祠堂里他劝鹿子霖不要因为儿子当了委员的事张狂得不像样子,要守住田地守住家,好好地过日子。鹿子霖却以为白嘉轩是惦记自己私藏的粮食,和他吵吵。田福贤重新掌权以后,鹿子霖为了使其不因自己的共产党儿子而罢掉自己的乡约职务,巴结和溜须拍马的行为比以前更甚,白嘉轩一是担心鹿子霖这些人败坏族里的风气,二是为了不辜负泰恒老汉的嘱托,不让子霖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还茫然无知,所以他不惜专门跑一趟,给子霖讲这些时局的道理。从子霖后续的举动来看,他其实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
人要是不知进退,不知适可而止,就总有灾难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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