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忽然想起成都。
具体是哪天我忘记了,在什么寺庙也不记得了,隐隐约约有印象的也就剩几只小黑猫和茶园了。
不叫茶馆,好像叫茶园?这个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能先委屈它姑且叫“茶园”吧,实在是对不住。如果以想起来了,或者勤快点翻到照片再正名吧。
为什么想到成都呢?是突然看到了一位摄像师拍摄的雨幕与青天,恍若世外仙境,烟波微澜。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成都,我也见过给我这种感觉的雨。
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过大概率不是内心受到触动,而是空调太冷被冻。
就在那一刻,廊檐下的雨又落进了那天的成都。
坐在檐下,看着翻涌的乌云在苍穹一层一层裹动,像是慢悠悠地相互吞吐。把手举起,张开手掌就可以挡住一大片阴沉沉的云彩。
...刚写到云彩,我这里开始下雨了。哗啦呼啦的夹着冰雹噼里啪啦往下砸,撞在屋顶上丁零当啷的响。
说回成都。
相信许多人都曾经抬着脑袋或者躺在地上或者躺在屋顶看过那样的云。看得久了,整个天空便慢慢向我压下,缓缓靠近,带着凉丝丝的威压扑面而来,耳边也响起滚滚向我的雷声。果真像万马奔腾,从远处飞奔至眼前。那一瞬间,古战场在寰宇如画图一般徐徐展开,刀光剑影,兵戈铮铮;无数战士的滚烫热血从胸膛喷涌而出,无数功名利禄拔地而起,无数亡魂忠骨游荡痛哭。
整个人好像要掉进去。我猜掉进乌云里跟躺进棉花堆里没什么不一样吧,都是软绵绵的,要非说不一样的地方,那估计就是云里应该比较凉。
豆大的雨滴开始一个个往下掉。掉到哪儿,哪儿就留下一个很大的痕迹。刚开始,雨都不急不忙的,越往后才越着急。
风也越来越大,在院子里转圈儿,泥土的味道灌进肺里。这是我非常喜欢的刹那。这时候,我可以是个侠客,提刀纵马、弯弓射雕,快意恩仇、豪气冲天。我武功盖世,我天下第一。
雨点儿越来越密集,滴滴答答落到廊檐上,再从檐儿上流下,淌成一条条银线。要是有姑娘的衣裳用这银丝织成,那必定是如云出岫、如鸟出山,惊艳四座,举世无双。
雷声隆隆,和雨声混合摇荡出了一首绝妙的曲子,人声似乎都消失了。伴着茶香花香,那些声音似乎也演奏出隐约的香味。
雨洗刷着整个世界,似乎还有青烟袅袅。
不禁想到语文老师曾经在一天下午,讲到《项脊轩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全班同学心有灵犀,谁也没有再说话。只听得窗外鸟鸣阵阵,伴着风声和阳光的声音。
和那天一样,万籁有声。
雨帘如幕,我盼着它别停。
今天的雨也很大,哗啦啦的。高楼林立的城市落了雨,也显得沉静,有些狼狈。不过和那天还是有些不一样——到底哪不一样,我不清楚。
指不定哪一天又碰到了那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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