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嘴上没有一根胡须,常常自嘲——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之后,胡须一个月剃一次,隐隐有种男人的感觉。再后来,胡须一个星期剃一次,剃须刀的价格贵了不少,心中却平添了不少的生活烦恼。而现在,胡须两三天就会长的明显,除了感叹岁月的易逝,更多的是对于现实的无奈。偶尔回想起曾经的那段青葱岁月,仿佛就在昨日,历历在目。
一个腼腆内向的小男孩,身体孱弱,走在放学的路上,背上背着一个老旧的书包。逼仄的小路蜿蜒曲折的向外婆家延伸,田地里的油菜花开的正好,白色蝴蝶翩跹起舞。他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背影,向我走来。
有一天,那个小男孩他迷失在了路上,路上行人行色匆匆,没有人愿意停下来打量他一眼,满地的泥泞似乎在嘲笑他的懦弱,他就像空气一样站在人群中,他看起来是如此木讷呆傻,雨水淋湿他偏黄的头发,一些雨水甚至从他的眼角流过,再配上他神伤忧郁的表情,他像是在哭诉。他闭上眼,有些眼泪混着雨水滑落脸庞。从此,在他的内心世界里,再也没有人遇见过他。
后来,坐在教室里的他,捧着崭新的书本,他笑了,他喜欢新书的那种味道。是的,他对新书的味道有些迷恋,甚至着了魔。他坐在教室里,无忧无虑的。他偶尔会羡慕同学身上漂亮的新衣服,偶尔会羡慕同学脚上有一双好看的鞋子,偶尔他会羡慕同学手上正在吃的零食。其实他是贪玩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把学习看做是期末拿着两张试卷应付父母。
上初中后,他表现的并不出色,严重的偏科,历史和语文总是班上前一二名,其它文科科目还不错,至于英语,他甚至放弃了。在众多的学生中,他毫不起眼,瘦小的他常常被人潮淹没。他就像一颗沙粒,在湍急的河流中,完全不能自主。
在一次一次的放学回家的路上,他的脑袋里总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深受陶渊明淡泊名利的影响,有时他想,长大后不能像其它人一样就结婚生子,要活出不一样的自己,他总想去尝试另一种漂泊流浪的生活。那时,他把自由看做是生命唯一的信仰,一切妨碍自由的东西都应该摒弃。他想拥有绝对的自由,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直到他满了二十七岁后,他才明白,真正的自由是自律。
初中毕业后,他在普高和职高间犹豫不决,最后为了憧憬的大学校园生活,他选择了普高。刚入学校时,他发誓要好好学习,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后来的结果狠狠的打了他的脸,他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变得有些忧郁自卑。慢慢的,他开始得过且过,破罐子破摔,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希望了。
刚住进高中宿舍的那几晚,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家,想外婆家自己睡的那张床。他甚至在脑海里重现回家的路,然后快速的奔跑过那些路。接下来的生活,他慢慢适应了。他大概还是个不能照顾自己的孩子吧!
在学校里,认识了很多同学。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他甚至像其他男同学一样开始喜欢其它女生了,偶尔他会把额头前的头发打湿水,让头发立起来,他觉得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更加帅气。他大概天真的想以此来吸引异性的注意力吧!这些事在他稍稍成熟后,他觉得那时的自己太傻,太天真。有时候想起,他都会忍不住想笑。真的好笑吗?不知道,大概只有他本人知道这一声笑其实是在自嘲。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那个小男孩去了哪里?我以沉默掩饰所有,不发一言。是啊!他去哪里了?是因为太念旧而走不出昨天,还是因为像个懦夫蹑手蹑足畏惧明天而止步不前?
是的,从来没有人遇见过他。他像个幽灵一样,在生活的道路上时隐时现。有人说,他会出现的,在他应该出现的时候,在他应该出现的地方。有人说,他去寻找自己了。有人说,他已经用一把剃须刀为自己剃了度。
二零一八年六月二十五日于成都,竹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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