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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严氏为贼,而阳竖与焉。道周,周君留之十四日,载以乘车驷马而遣之。韩使人让周,周君患之。客谓周君曰:“正语之曰:‘寡人知严氏之为贼,而阳竖与之,故留之十四日以待命也。小国不足亦以容贼,君之使又不至,是以遣之也。’”
译文:
严遂谋杀了韩相侠累,阳竖也参与了此事。事后他们逃亡经过东周,东周君收留了他们,让他们住了十四天,之后用四匹马拉的车子将其放走了。韩国派人责问东周君,东周君为此感到十分忧虑。有人对东周君说:“您就直截了当、毫不隐讳地对韩国使臣说:‘我本来是知道阳竖参与了严遂的谋杀事件的,所以把他留了十四天,等待贵国的指示。可是我们国小力弱,怎能违抗贵国,接纳杀人凶犯呢?可是,贵国的使臣又迟迟不来,所以才将他放走了。’
史虫:
严遂派聂政杀了韩相韩傀,这是何等严重的事情,东周国君竟然把参与刺杀韩相事件的阳竖,留下住了十四天,然后还用四匹马驾的车送走他。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那么东周君为什么开这个国际玩笑,真在开吗?
他如此做,我们尝试推测:
第一、他对韩相肯定是不满的,不满到什么程度?不仅肚子里骂一句“死得好”,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招待杀人犯,这就有点意思喽。
这说明了第二点、韩国的实力,不足以让东周真正恐惧。东周君应该早就猜到,你顶多能上门责备两句,不会有啥实际行动的。
所以,这看似是国际玩笑,其实,还是国力的较量。万事都要从“有”看“无”,从“表面”看“里子”。
不过,想想,堂堂一国之相国,无论其名声如何,竟然如此轻易被聂政刺杀,于韩国而言,也是一大丑闻,其国力已可见一斑。东周君岂会真怕他!
但人家既然派使者上门讨说法了,那就总得给个说得过去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吧。怎么说呢?说客辨士的脑袋就用上了。
说客就告诉东周君:“怕什么,就直截了当给他说,我知道他参与了,所以我扣留了他十四天。”妙不妙,同样都是“留”的动作,东周君的本意是“收留”,现在被冠以“扣留”,性质截然相反。有意思不?这就是外交言辞的魅力!
“我收留罪犯,又送走罪犯。”现在变成,“我扣留罪犯,等不到您来,只好放走罪犯。”错在谁呢?在您迟迟不来呀!您怎么还好意思来追责我呢!这罪责抛得呀,一个字:服。
不过,即使没有这妙语,韩国难道就能打过来?我看也不能的。不过,中国人嘛,都要讲究个面子上过得去,国与国之间,更是如此。韩国派人来“让”,是个面子问题,东周君巧妙辩解,既给了对方一个面子,也护住了自己面子。
史虫言:国力是根本,是最靠得住的硬实力;言辞是锦上添花,是极必要的软实力。此理,亦用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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