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以会阴暗,是否跟你的童年经历有关呢?
长大以后的木木曾经很羡慕转校生,能够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校园环境,有足够的勇气站在讲台上向陌生的人群介绍自己姓甚名谁,快速的融入新的班级中。不过,她大概是忘了其实在故事的最初,她恰好就是以转校生的身份开始的。
每年的九月初都是新生开学的日子,木木被送到A镇时正是九月。对于一年级就转校的木木来说,这一天的意识实在浅薄,她只有唯二的印像,"同桌的男生看起来很凶, 以后肯定会欺负自己”;“自己在这一天哭了”。
这天母亲把木木带进教室,木木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不哭不闹,看起来格外的乖巧,对转校也非常适应,母亲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边跟班主任客套边向外走去,木木看着母亲一点一点的走远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转校是什么,终于母亲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都时候,木木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刚刚的乖巧不复存在,边哭还边向外跑去一秒也不想多呆在这个教室的样子,木木这个样子把母亲和老师都吓了一跳……年幼的木木对母亲还有着深深的依恋,而她未来的日子就是从A镇、从这最开始的哭泣、从这个新的班级新的班主任开始了。
01她长得不好看
木木这个时候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她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是美还是丑。她也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一点,当她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因为一个男孩子的一句话,他是同学G。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座位周围的几个女孩子正和G聊天,他们都满脸笑容,聊得很开心。G说“一会下课后,我们去下面玩吧,我请你们喝饮料?”说完还冲着木木正对面的义水挤了挤眉眨眨眼,然后面目含笑的看着她们等答案。义水说“好啊,一会你、我、木木、乙弥和亲妍我们一起下去,你请我们喝饮料,在买点小零食。”“不要她,她长得不好看,只请你们三个”G指着木木就这么说了一句,木木愣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义水倒是很快说到“你怎么能这样,都是同学,一起去玩嘛!”“不行,不要她玩,她长得不好看,她要去我就不请你们了”G很坚定的再次拒绝。义水看了看乙弥和亲妍,沉默了几秒钟还是答应了。
木木坐在座位上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虽然她成了别人谈话的对象。看着她们渐渐走远的背影,木木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长的不好看,也就是丑。”但是,木木还是有些无措的,因为她还不是很明白一个人美或丑究竟有多大差别,又分别意味着什么。她只是从心里升起一点自己也不明白的伤心和失落,至少她还是知道G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而且她们确实抛下自己去玩耍了。对于G的行为木木有些不满,“他怎么可以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而且全程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就像自己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可是这些话木木却无从说起,她不能告诉老师、同学和母亲,班上有一个男孩因为自己长得丑不和自己玩,自己被嫌弃,被孤立,被歧视……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别人这一点,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寻求帮助,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
02长腿
三年级的运动会前夕,班主任霍西子组织班里的同学们进行各项测试,以便确定参加运动会的人员名单。木木和一群女生围坐在草地上等着一会的接力测试,长腿有些哀怨的说“啊,我一点也不想跑步!”其她女生也附和“是啊,我也不想跑……”木木在她旁边坐着,想了一小会她悄悄跟长腿说“我告诉你,你要是实在不想跑,一会测试的时候你就故意慢点跑,那样运动会就不会选上你,你也不用跑了。”自以为帮助长腿解决了麻烦可以收获一份友谊的木木心情有些愉快,她用自己的速度完成了下午的测试,步伐轻快的回到了教室。却没想到,这一天发生的事让木木很多年甚至终生都无法忘记。
木木走进教室的时候里面稀稀拉拉的有几个人,她回到自己的座位等着其他同学及霍西子的到来。同学们陆续的回来了,之前稍显冷清的教室也渐渐嘈杂了起来。没多久霍西子进来了。她环顾了四周确定大家都在了便开始讲话“大家安静,今天,我发现一件特别不好的事情,现在要跟大家说一下。就是我们的木七同学,为了逃避测试逃避运动会居然怂恿其他同学假测,你们知道她当时怎么说的吗?她说……这种行为极其自私,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真没想到我们班还有这种人,既然她这么不热爱班集体那大家以后也不用更她玩了,让她自己一个人玩吧!她的作业我也不会批改。”霍西子的这席话一说完,木木呆住了,她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还要忍受着西子及全班同学那些不屑、惊奇、幸灾乐祸、同情等一切异样的眼光。木木低垂着脑袋她不敢看任何人,那秒钟真的希望地下有个缝能让她钻进去。后面的时间她不知道西子是继续上课了还是说了其他什么的,她一直在反复想明明那番话她只告诉了长腿,为什么西子会知道,其实显而易见肯定是长腿告诉了西子,甚至是原话一字不漏。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只是为了帮助她才说出了那番话,她却……人为什么会这样,刚刚跟你说悄悄话转过身就把话告诉了别人,如果只是说说闲话也就罢了,可是她直接告诉了霍西子,让自己当着全班的面被批评,被数落。木木也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当时要说那番话呢,随便安慰长腿两句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说那种话呢,为什么。
当时还没缓过劲来的木木,并不知道这次的事情给她带来的伤害远不是一次通报批评这么简单。小学三年级的孩子们,其实很多事情还不明白,但班主任的话语在他们心里占有很重的份量。他们很听话的开始孤立木木,没有人跟木木玩,木木主动搭话也没有回应,她每天就呆呆的在座位上,也不敢再主动找人玩,下课就发呆,每次班委收作业都要厚着脸皮把自己的本子交上去,还要胆战心惊的猜测西子会不会批改自己的作业。木木就这样度过了整整一个学期。
03父亲母亲
木木在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木木不知道还可以告诉父母,告诉哥哥,或者其他人,她只是觉得每天在学校过得都很煎熬。
一个周末木木在家写语文作业,父母在旁边数落她字写的不好看还在课本上乱画,那一刻木木突然很生气,她发了脾气,把自己的课本和习题测撕成了两半,父母看着这样的木木也生气了,母亲:“你这是干什么,”父亲:“长本事了,还知道撕书了,既然你不想要课本就随你吧,你自己撕的书自己弄吧……”发完脾气的木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看着被撕坏的课本和习题测,木木很害怕,“西子刚好教语文,要怎么办,被她看见怎么办,她本来就讨厌我,现在还撕了课本,我为什么要那么大力,撕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能不能用。”父母训完木木就去做其他的了,留木木在桌子边,她捡起撕坏的书本,找来透明胶带一点一点的粘起来。从这天起,木木害怕的事情又多了一个,就是每天的语文课,每次拿出课本木木都要用手遮着大半,生怕被西子看见。
04美人
美人是木木的小学、初中同学,九年义务教育她们一直在一起。她是个热情、活泼、开朗的女孩,木木喜欢跟她玩。因为美人不会嫌弃木木,也不会像有些同学那样莫名排挤她。美人总是带给木木很多新奇的东西,“今天我又看了部好好看的电视剧,我差点看哭了,我跟你说,那个男主角好帅……”“最近我妈妈总是给我们做这个菜,特别好吃……”“我悄悄告诉你啊,我家刚买了电脑,怕被人偷,我都不敢告诉别人。”美人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大事小事总喜欢跟人分享。除了喜欢跟美人玩,木木对她其实还有一份感激。
那是小学五年级的事吧,班上有一个女生A,家里很有钱,是个个子娇小长相精致的女孩。坐在木木附近具体是后面、前面左右记不清了。木木至今不知道A到底是因为什么,伙同班上其她女生孤立她。
第一天A把木木的部分文具用品扔了,木木是那天上课才发现的,她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有几只笔、橡皮擦不见了,转身向左右的同学询问也都说不知道。虽然奇怪但木木并未多做联想;第二天,A继续扔木木的东西,身边的人还是说不知道;第三天木木发现自己所有的文具都不见了,向身边的女生借居然个个都说自己没有。木木无奈只好继续上课,过了一会美人给木木递了只铅笔。下课后美人找到木木跟她说“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觉得你太可怜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是A把你的东西扔了,还让其他同学不准借你的。她说她早就看不惯你了,就想给你个教训。”
木木无法形容自己听到真相那刻的心情,是震惊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还有美人那句“你太可怜了”带给自己隐隐的不舒服。木木也无法理解,明明那么小的年纪怎么就知道这样去伤害别人了!还在自己面前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说说笑笑。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木木听到真相后直接就去找西子了,西子又叫了A去谈话。木木觉得 A实在是太过份了,她应该跟自己道歉,这样的行为也该受到惩罚,可是,似乎大部分的事情都不会向着木木那边。木木一直等着西子和A的谈话结果,等着西子给自己做主。没多久她们就谈完了,A把木木叫到楼梯口把所有她扔掉的东西都还给了木木。木木转身下楼梯的时候A叫住木木问她“木木,我们的关系还能不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木木想了几秒钟告诉她“不能”。木木想的很简单,“自己对于A做出这种事余怒未消才不想原谅她,更不可能跟她继续做好朋友。她还觉得A挺不要脸的,自己做完坏事立马就想跟别人重修旧好,真是凭什么,照她这想法,今天我狠狠打她一巴掌明天再继续跟她做好朋友,她乐意么!”最让木木介意的是,A没有向她道歉,在A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对做错事的悔恨。
后来,木木和A的关系自然没能回到最初过,虽然经历过互不理睬的时间,但最终也恢复到正常交流简单的同学情谊,木木也不想提及她 。毕业后知道一次她的只言片语都是听乙弥说的“我今天遇到A了,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05小安
时间会让大家遗忘很多东西,木木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等待同学们忘记还要孤立她,等待西子也忘记曾经下过的命令。还好,也不算等太久,至少六年级的时候木木的日子还是比较好过的,而且很快要毕业了,同学们都变得有些伤害但更加友善起来了。起码木木是这样认为的。
小安是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是后来转学来的,同学们都知道她家也很有钱,因为每天中午都有人给她送午饭,放学又来接她回家,还会请学校的老师回家去单独辅导。但小安没什么盛气凌人的架子,班级里很多人都喜欢她尤其是男孩子。
每天中午小安都会和A去学校隔壁的初中部玩一会,那个时候班里很风靡手工,大部分女生都在学。木木对折星星啊,玫瑰什么的都没兴趣,她喜欢千纸鹤,正在努力学习,学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学会,她知道初中部那边有卖专门折纸鹤的小纸片,有点像便利贴那样封起来的纸片,每次需要的时候就让小安过去玩的时候帮自己带回来。有一次小安带回来时,木木发现封着的纸片被用了,里面还有一只折的丑丑的纸鹤,木木很奇怪,新的怎么会这样就去问小安怎么回事。小安告诉木木,“那是店家送你的,让你照着折,最近才开始的噢。”“噢噢,店家人这么好啊。”“恩恩”。从那以后小安帮自己买的小纸片也都被撕开里面夹着一个送的纸鹤。虽然木木有些奇怪,但还是对小安的话深信不疑的,一直觉得那家店老板人真好,以后要多去。
直到后来木木毕业了,自己也去到了隔壁初中部的那家店,才发现……她不知道小安为什么要那么做,究竟是她想这样还是A让小安这样做的。这些也都无法得知了。
小时候的木木并不知道自己的童年经历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改变,或者会把自己的性格塑造成什么样子。直到很多年以后审视自己,为什么这么自卑,不会说话,又好强,总之就是很糟糕的性格。或许就跟那些留在记忆深处无法忘记的童年记忆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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