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路上又忍不住买了个大袋儿爆米花,记忆里小时候就喜欢这酥脆的爆米花。那时有用自行车驮着全套设备走街串巷崩爆米花的。
玉米粒跟玉米芯都是我们自己带,那时崩爆米花好像是一锅五毛钱吧!不记得那时父母一天能赚多少钱了,就记着每年秋天爸妈都留些饱满大棒的老玉米。这些老玉米会留下玉米皮,然后撕开玉米皮把老玉米一个个系在一起挂在杆子上,或是挂在苹果树的枝桠上。
单独悬挂着的这些老玉米水分干的比较快,入冬以后下过雪崩爆米花的就开始挨个儿村子走。而我们只有听到“砰砰”的炸响就缠着妈要一块钱,拎上玉米粒,拽一个大尼龙丝袋子,带一筐玉米芯就巴巴的循着声音过去寻找。找不到也没关系,看到已经崩了爆米花回来的问一下儿就知道在哪了。离的近了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就找过去了,还有那不时惊天动地响起的“砰”的一声巨响。
崩爆米花是要排队的,有时一等大半天,有时天黑了崩爆米花的还不能走!没办法,大人家里都有孩子眼巴巴等着,有很多都是小孩子自己去的。小孩子冻的小脸儿红通通的,期盼的等着轮到自己,崩爆米花的也不忍心让孩子们失望。冬日里天黑的又早,等的晚了,崩爆米花的炉子里橘黄色的火焰不停舔舐着爆米花机,顺便照亮孩子期盼的眼神,也照亮了崩爆米花的老爷爷被烟熏黑的脸庞。
“砰”的一声巨响,孩子们在老爷爷的提醒下已经躲远,还捂上了耳朵。老爷爷把倒进筛子里的爆米花筛去玉米粒的皮,晚风里瞬间弥漫开爆米花特有的甜香味。孩子们赶忙撑起尼龙丝袋子等老爷爷把爆米花倒进去。一般都是崩两锅,难得有崩爆米花的来村里大人是不会吝惜这元八角钱的。那时孩子没什么零食,酥脆的爆米花两锅就大半袋子能让孩子开心好些天。
我家基本每次村里来了崩爆米花的都会崩两锅,也基本都是我跟妹妹一起去。听到来了崩爆米花的赶忙拽几棒老玉米跟爸妈一起搓下玉米粒装好。然后去装玉米芯,去找尼龙丝袋子。在老妈大喊着“手套戴上”的时候基本已经冲出院门跑的没了影子。去晚了不知道要排多久,人多又得天黑才能回家怎能不着急。
这个场合里偶遇小伙伴的几率非常高,一般都是边排队边嬉闹。大人过来崩爆米花的,装袋子时总是抓几把给认识的小孩子,因此就算排到很晚也饿不着。终于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很兴奋的,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爆米花冒着热气被倒进筛子里。老爷爷装好下一锅的玉米粒就回头帮我们筛爆米花上的皮,等热气散尽就帮我们装进袋子里。都崩好了我们就带着剩下的玉米粒,拎大半袋子依旧温热的爆米花欢欢喜喜回家吃饭。
吃过晚饭爸会找个当年锯开的新瓢,还没用来舀过水那种干瓢,装满满一大瓢爆米花。一家人围在一起边看电视边你一把我一把的抓着爆米花。火炕很热,屋子里也很温暖,冬夜里一家人就这样看着电视,吃着爆米花,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管它外面刮着风还是下着雪。
这就是我的童年,这就是多年以后我依旧喜欢吃爆米花的原因。爆米花浓浓的香气里夹裹着童年最美好的记忆,也带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你能想象皑皑白雪掩映下的小村庄,一扇透出明亮灯光的窗户里,一家人坐在烧的热乎乎的火炕上吃着爆米花看着电视的情形吗。爆米花于我来说是带着暖意从那个时代跟随我一路走来的,也是回忆里带着余温的一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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