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照顾好妹妹,开心快乐活下去……”陆小月还沉浸在刚才的梦中,想着躺在医院抢救床上母亲的话,母亲让自己活下来,然而却松了手,松了掌心握着的随身之物一一手表。她大叫一声:“妈妈一一妈妈一一”猛地睁开眼,空洞而无神地望着屋顶,半天才回过神来,没有妈妈,没有妈妈,只有妈妈最后的笑容还残留在记忆中,泪水顺着面颊无声地滴落在手背上,手背是烫的!
又做梦了,陆小月最近常常被这样的梦惊醒!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跳下床,光着两脚丫,快速拉开床头抽屉,找出那块手表,将表用双手贴在胸前,又拿手里看了又看,之后将它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
那是一九九九年九月的一天,普普通通的日子。南方小乡镇的九月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典型的中午热,早晚凉。白露节气基本结束了暑天的闷热,开始转为凉爽,人们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气爽风清。
秋种即将开始。农谚道:“白露高粱秋分豆”,单季晚到已扬花灌浆,各种农作物即将成熟。小镇农民们正在为送肥、耕地、防治地下害虫等做准备。
下午三、四点,乡镇街道渐渐热闹起来。避开了中午热的人们都愿意这时候到街上走走逛逛,买买东西。街道两旁除了各种商家小店,也会有一两个大的商场,也有不少的地摊小贩,有卖水果的,有卖冷饮的,还有自家田地里长的花生、玉米等拿到街上卖的大爷大妈们。街道上有买农具、化肥、农药的;有为即将来临的秋冬天添置衣物的;有为刚开学不久的孩子购买文具用品的。有步行的人们,有骑自行车的,也有一辆辆的拖拉机“突突”地开着的,当然也有间或驶过的白轿车和穿着时髦的年青小伙吹着口哨,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的。好不热闹!!
从镇中心小学出发,经过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跨过东西走向的小桥,走过一排商品房,再左拐,沿着水泥路走一段,农贸菜市场旁边就是陆小月和邻居兼好友夏青青的家。
江琴,也就是陆小月的妈妈,就在自家门前搭一个简易的凉棚,平时就做小镇乡民们爱吃的甜饼和烧饼。
这种甜饼也叫油炸糕,软软糯糯,香甜可口,吃后满嘴余香,还有就是吃后立马就不饿了。
下午五点,此时正是放学时间,农贸菜市场门口一下变得热闹起来,江琴也开始在人们面前熟练地展示着她那娴熟的手艺。
可是,她还有一个八个月大的小女儿,家里又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照顾,因此她只好将小女儿放在摊位旁的婴儿车里,方便照看。还好,这么大的小人,只要给她吃饱就行,现在,正做着甜甜的美梦呢!
她上穿浅蓝色短袖大T恤衫,下穿一条深咖啡色长裤,黑头发干脆利落地在头顶上随意绕成一个“丸子头”,面前系一花格子围裙,不停地忙碌着。
因为害怕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就事先各做了少量的甜味和咸味烧饼,并用一块干净的布盖好。
油炸糕要现做才好吃。
只见江琴将事先醒好的面团,搓成长条,切为若干小剂子,擀成面皮,放入适量调好的糖馅(这种糖馅是由白糖或红糖与熟芝麻、面粉搅拌在一起制成的)包起来,沾上少许油,拍扁,再放入热油锅中炸至金黄,“呲溜一一呲溜一一”,香味扑鼻而来,惹来不少嘴馋鼻尖的小朋友。
最后再用长长的竹筷子夹出来,放一旁稍微晾凉一下,就能吃啦!
“小琴,给我来一个,我肚子饿了”,李嫂说。
“好的,就好就好”
“奶奶,我想吃油炸糕,一位约摸三四岁的小男孩,边拉边跑向甜饼摊前。
“奶奶给你买,我的乖孙孙”
“好勒,您稍等,立马就好。”
不一会儿,油炸糕成功,江琴麻利地用夹子夹好放进一纸袋,“您拿好,小心烫着”
江琴也不用自己收钱,顾客自己往铁皮盒子里投放硬币,也有一些纸币,“叮叮咚咚”地,她也不数,全程乐呵呵。
等忙过这一阵,江琴忽然想起来,陆小月该放学回家了吧,怎么还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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