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屋

老屋塌了。

好多年没有回去，大姑三周年忌，恰逢春节假期，就回去了。

坍塌的墙堵住了门，我站在外面，踮起脚，伸长脖子，看到了陌生的逼仄的土屋内部。

我搜索着记忆里宽敞的房子，与眼前破败的小屋进行着比对，失望地承认了这个乍看完全陌生的地方，就是我人生最初十年生活的地方。

它那么小，那么矮，我仿佛跳一跳就可以够到房檐，以前觉得它好高好大。晴天在院庭看着房檐方方的天空，蓝蓝的云。雨天就坐在房殿，看雨水如帘，从房檐流下来。

没什么可看的，走吧。妈催促着。

向着巷子外走去，几十米后，我忍不住回头，高高的大槐树悄悄伸出它长长的枝桠。

再见，大树，我是那个小孩，你认得我对吧。我吃过你的槐花做的麦饭。

邻居有个嬷嬷，疑惑地看着我。妈赶紧迎上去打起招呼。

哦，你是那坏小子呀，这么大了，认不出来了。

曾经的小孩长大了。

原来长大了，故乡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