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闷了十多天了,身体耐不住寂寞,依例早上5点半醒来了。一夜的大风把窗帘使劲来回搅动,撞击着推拉门,发出澎嘭啪啪的噪音,倒不是因为这睡不着,只是凑巧有点心事。捱到快6点了,天还是没亮,索性起床,喝了一杯温水,穿上运动鞋,戴上口罩,下得楼去。
非常时期,小区的东门被堵上了,我从西大门开车出去,保安小哥值了一夜的班,大约有些疲惫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出门右转是平时跑步的奥体中心,近期也被封停了,我便往左转,去黄埔科学城里,看地名就清楚了科学城的属性,该区域地广人稀分布着各类公司,平时人就少,更何况是现在。
除了一台洒水车,偶尔几个环卫工人,大地几乎静止了,我把车停在科林路上,这里幽僻,路尽头被封住了,白天也少人走,清晨更加寂寞。路的两旁长着高高大大的榕树,这种树在广州的街道随处可见,南方充足的雨水使得它枝条茂盛根系异常发达,宽大的树叶被风刮了一地,几乎霸占住了整个人行道。
做了一个简单的热身运动,就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装,沿着科丰路一路开跑,入隧道一直到开泰大道。6点20分,天依然有点黑,阴森森有点怕人,我边跑边听着音乐。只有我一个人,脚步所到之处仿佛这一片天地是我的,我什么都可以想,又什么都不想,我的思想在这孤寂的道路上奔驰。昨晚那个梦还清晰地存在我的大脑:那个深不可测的大土坑,那只跑出院门的猪,那只赖在我身边不走的黑色狗又是何意呢?在梦里我像是如一样的脚步,是最后的脚步么?真有一个所在,梦中与现实的奇异关联,那些热烈的花,那些人们念着的“明天明天”,怎么与阳台上盛开的玫瑰又完全揉合了呢。我不去想了,也不去做的事可以不去理会了,按自己的节奏丈量感知这一切,我且享受好了。从开泰大道我开始折返,口罩被呼出来的气湿透了,一吸一呼贴着嘴巴,有点呼吸困难,全身大汗,帽子也有了潮意,气喘嘘嘘跑了8公里,周身出奇舒畅了,筋骨活动开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动力,异常兴奋一扫阴霾。
人们害怕生活素然无味,也害怕灾难突如其来,但人生要遭遇哪些不如意,有谁能预料呢。本来的年终奖没啦;本来属于你的升迁机会被人替代了;本来多年努力眼看要实现的目标塌陷了;本来以为执手一生的人突然背叛了你…所有那些本来应该的事终究没有来,而你还是要继续前行。
此刻我的目光在书房的窗上徘徊。天色象一张阴晦的脸挤压在窗前,涂鸦黄色的树枝在风中令人不安的摆动,孤寂的声响固执地追随着,那是清晨我脚步的独语。一只鸟徐徐地停在窗台,发出清脆的鸣声,在这样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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