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讴歌深夜的教诲,我不得不弯腰鞠躬,说声抱歉。
电话一通众人便拷问你的地址,他们皆知,人是贪婪的动物,欲望在怒火丛烧冲天,我承认我们的罪过,罪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谎言是过去的事实,也是未来的渴望。
他们的敲打你的外门——你从来不愿给予我们回应。他说因为你是失聪儿童,也不情愿睁眼去瞧,但我知道,你耳朵好得很,只不过是不愿去听,不愿听世人的啰嗦——我是为你好。
我在轻生呼喊你的名字,你的姓,被我打上了加粗字体,那是你家庭传递的象征,是你父母在你生命里存在的痕迹。可你却痛恨他们,如同痛恨你自己一样;你快要消失,消失的没了动静。只怕你太过于执拗偏激,我要怎么说怎么做,你才明白我们的好心好意。我们在救你,救你于水火之中。
请你再等等,不要站上高楼大厦的天台,不要触碰几罐的安眠药物。睡不好的话我给你讲故事,我轻捻你的心尖,我偏爱你的敏感。不要这样,不要离开,不要。
你问我是否疲倦,真好,你没有装聋作哑了,我如此的不堪一击,也没有感觉到累乏,你如此之重要,所以不要轻易放手,不要离开我。
我以为是新年的钟声响了,他们告诉我,只不过是下午六点的钟按时来到耳前。我痛哭流泪,我错了,我以为你可以在这个世界多留一年,起码要等到明年春天,花开了,你的心意就会转了。
你说,春天只不过是多愁的病态,虚假的盎然,你不喜欢。
那就明年夏天,秋天,冬天,往后的年年四季,都不走,可好?
不行,我不想看到明年的花开,不想感受到春天的风,不想在意你。
大家都笑了,笑得很大声。他们说只不过是你一时兴起,偶尔过过多愁善感的日子,以敏感来渴求我们的关注与怜悯。你痛斥的双眼死瞪着他们,将原本开了一条缝的外门再一次紧紧关上。关上,来抑制被动的需求。
我猜你买好的药放在了架子上,那根粗大的麻绳应该是放在分明的位置,窗外是位处二十楼可见的广泛视角,墙上或许贴着详细的手部医学图,手腕那里肯定画了个鲜明的红圈。我猜你在挑选,细细地挑选。
不要这样,我恳求你,不要。
我猛烈抨击你的房门,我撕裂呼喊你的姓名。你没有再嫌弃我吵,你只是在放任我胡闹,放任自己堕落。你缓缓打开门让我进去,似乎是要证实我的想法,我不愿接受的打算。
我不准你去,我告诉你。
我早晚都要去,你说,早晚都要去那里,只是时间的长远与痛苦的深浅不同而已。
那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
我知道,你回应着,我也没想过上天堂,像我这样的人,碌碌无为,没人谅解,我是该去地狱的人,是去为魔鬼送灵魂的人。
你狂笑不已,笑得好凄惨,好难听。
有人在楼下看见了你血肉模糊的身体。我没了力气,没了神色。他们惊慌失措,纷纷与警方推卸,说自己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或压根不认识你。
有人问我,浪荡地坚信,问我的身体是否还疲倦。“她刚刚一直在房间里。”他说。
我笑了,转头望向你的尸体。该下地狱的是他们,不是你,你知道吗?你还听得见吗?
我的笑声,如你刚刚那样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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