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

作者: 92479ab3b42f | 来源:发表于2018-08-18 09:51 被阅读38次

    已至晌午,窗外的阳光斜射在杨小名所住的宿舍里,把整个宿舍照的非常明亮。杨小名哼唧了一声,又把头埋在了被子里,霎时,万物寂静,整个工厂的宿舍都听不见一点声音。

    今天是工厂月休的日子,每个人一月休一天。最容易懈怠的时光往往都是被利用成了睡觉。

    将近下午两三点,杨小名把头探了出来,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起了呆。猴子打断了杨小名,问:“小名,晚上带你出去浪一会儿?”

    “去哪?”杨小名好奇的问。猴子是杨小名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位朋友,长着一脸的憨厚样,可是就凭杨小名这一个月的接触,猴子绝非善类。

    “今天晚上,就城中心那边的一个大广场搭个戏班子,晚上表演节目,咱们去看看。”猴子边比划边说。

    杨小名有些接不上话,好一会儿,才说道:“猴子,我刚来,第一个月发的还不到一百,没多少钱。”

    猴子笑了笑,冲着杨小名说:“放心,一切由我报销。”

    杨小名所在的面粉厂有规定,每个新人第一个月得工资要先缴纳二十天的工钱,作为压金,防止工人无故辞职。所以对于杨小名来说,第一个月发的工钱还不够自己吃几顿饭的。

    等再过两个月就好了,再过两个月我就是正式员工了,一个月可以拿到八百块的工钱。杨小名这样想着。

    到了接近傍晚,猴子拉着刚吃完饭的杨小名来到城中心的广场。广场熙熙攘攘,有些翁不透的感觉,广场最右侧用硕大的红布围着一大圈在最北面的中间留下一个窄小的入口。杨小名和猴子会意的相互看了一眼,朝着入口方向跑了过去。

    刚接近到旁边,一个四十左右的大妈站在入口处,几乎把塞满了整个入口。随后一个二三十岁模样的女士问了句:“一个人多少钱?”

    大妈看了看女士旁边的两个小孩,说:“一个人五块,这两个小孩挺小的,加起来算一个人的钱。”

    领着孩子的女士皱了皱眉头,掏了掏腰包,拿出一张十元的钞票递了过去。大妈急忙接过,并很主动的向旁边站了站。

    女士牵着孩子小声滴囔着:怎么小孩子也要钱啊?!

    等到女士完全走了进去,门口大妈嘟囔了一句:小孩不算是人吗?怎么不收钱。

    远处,猴子和杨小名在向这边张望,女士和大妈的对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杨小名正准备走过去,猴子急忙拉住了他。杨小名纳闷的看了一眼猴子,表示很不解。

    猴子问:“你干嘛啊?”

    杨小名有些摸不到头脑:“去看戏啊,不是你说的嘛?”

    “是,是我说的,但是咱们不能这样进去啊!”猴子用手特意指了指大妈所站的入口处。

    杨小名会意了猴子是什么意思,正准备说出来就被猴子捂住了嘴巴。

    “别说出来。”猴子急忙对着杨小名说道。

    会场内摆满了几百张早已准备好的椅子,台下观众将注意力都放在台上穿着红色民族服裸露着性感肚皮的主持人。

    舞台的台下此时不止观众,还有两个孩子正在为逃避十元的门票而默默潜爬。舞台的后面有个缺口,是工作人员的入口,猴子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机会带着杨小名爬了进来,虽然很狼狈,但终于进来了。

    台下的观众的注意力依旧在台上,一个小姑娘将目光转移到了舞台下。她总觉得有东西会从那里出来,不到一会儿,当猴子探出脑袋时就把姑娘吓了一大跳。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眼花,随后慢慢靠近,等到她发现这是两个人时,杨小名和猴子也发现了她。

    女孩被吓到了正想叫出来,杨小名打了一个‘嘘’的手势,女孩却奇怪的安静了下来,呆呆地望着杨小名。

    猴子急忙爬了起来对着姑娘故意用凶狠的语气小声说道:“别说话,就当什么也没发生。”随后他看了一眼姑娘,发现长得很漂亮,于是没忍住,又加了句。“不好意思,我们没钱,理解一下。”

    姑娘点点了头,没有去看猴子,蹩了一眼杨小名,杨小名也看了一眼姑娘。霎时目光相撞,舞台上的闪光灯射向此刻的他们,会场外的风在击打着外围的红篷布,而此时又像是在击打杨小名蠢蠢欲动的心脏。

    仅凭一个碰撞的眼神,杨小名感觉这就是对的人,光是这种感觉就已经让杨小名不能自拔。

    晚上的全部表演,杨小名的眼睛也没看几次台上的表演,相反,他看的更多的是姑娘所在的位置。他想起刚刚与自己碰撞的双眼,是那么清澈、纯粹。就像春天的到来融化大雪般温暖。而这,也使杨小名的心灵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猴子一到会场就进入了状态,全场紧盯着台上晃动的主持人,丝毫没有察觉杨小名的异样。会场外,广场上零零寥寥的几个行人,天色很晚了,会场内的人也都有些乏困了,主持人也宣布等会组织台下观众离席。

    猴子拉着杨小名慢慢挤到入口旁,杨小名的目光还在盯着那个姑娘,姑娘知道有人在看他,但是她却始终没有看他。

    嘈杂的老式音乐将人群瞬间打散,杨小名也寻觅不到了女孩的踪迹。

    那天晚上,杨小名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他梦见白天遇到的姑娘在靠着自己的肩膀,自己紧紧抱着女孩,轻吻了她的额头。

    梦醒了,天亮了,今天还得正常上班,杨小名没敢懈怠匆匆从床上爬了起来,依旧是冷水洗漱,咸菜白馒头。一切好像都没变,有好像一切都变了。杨小名还是在想着姑娘那个明媚的双眼,清澈,纯粹,像天上的仙女一般不谙世事。

    三个月后,姑娘的双眸在杨小名脑海中已经不怎么出现了,而杨小名所跟随的李师傅因为工作时不小心摔到腰不得不修养一段时间,控制机器的职位就闲了下来。

    因为杨小名是李师傅手下唯一的下手,加上老板对于杨小名的印象还不错就决定让杨小名接替李师傅的位置。

    当天晚上,猴子便红的眼,非要杨小名拿着三个月的工资带他去逍遥一番,杨小名虽然知道他是别有用心,但还是没有推脱。

    晚上时,猴子带杨小名来到一个规模很小的舞厅,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KTV这种场合,只是很简单的布置,几盏昏暗的灯光把打照杨小名的脸上,像是把白天的那个杨小名驱散一样。

    当你融入黑夜和酒,再加一个别有用心的朋友,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杨小名只记得除了一个女人陪自己睡觉,这三个月得全部工钱都花完了。

    第二天,天色晴朗了起来,像是在驱逐昨日的昏沉,杨小名有些头疼,许久,才从床上墨迹了起来。窗外的阳光一点一点的往屋内延伸,杨小名的脑海中渐渐浮现昨天晚上的画面。

    人的邪念一旦打开,就会走向没有尽头的路上。杨小名就这样恍恍惚惚一天就过去了,于是日复一日,转眼,大半年就过去了,杨小名每月拿着比猴子三倍的工资挥霍于灯红酒绿的日子里。

    堕落一旦开始,人性几乎难以再次扭转。如果没有后来这件事情的打击或许杨小名就要永远沉沦下去。

    和往常一样,杨小名从这个自己混迹一年的酒吧里走出,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呆了许久。

    此刻,在杨小名必经的小路中三个男人在谋划着什么。杨小名缓过神来,一步步走向通往工厂的路,晚上的月光洒在杨小名的肩膀,将他的影子倒映在这条必经的小路上。

    忽然,一个人影闪出,直接用双手按向杨小名的头。杨小名还没等到仔细看到扑过来的面容就被另一个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他没敢吭声,静静的等待这些“陌生人”发问。

    首先一个大高个走向前来,杨小名注视着他那油乎乎的头发,仔细张望这个大高个肤色极其黝黑,很明显,杨小名并不认识。

    “有钱没?交出来。”大高个发问了。

    杨小名心想,打劫?这么背。可是身上也就剩千百块的家当了。

    “好,给。”杨小名,摸了摸兜,掏出了二百块。

    “没有了?”大高个发问。

    “没有了。”杨小名肯定的回答。

    大高个打了个手势,后面两个人就按着杨小名,另一个开始了搜身。

    啪~的一巴掌。大高个看到搜身的人有掏出来前后豪不犹豫的在杨小名脸上打了一巴掌。清脆的响亮声打破了小路上的寂静。明晃的小刀被杨小名夺了下来,大高个一脸坏笑,怂恿着杨小名、“来呀,你来一刀给我试试,没种滚蛋。”

    弱者往往是被强者压制到了一定程度上才会反抗,其反抗能力也会打于压制自己的强者。

    明晃晃的刀从杨小名的手里挥出,插入一个罪恶之躯,霎时,鲜血涌了出来,大高个随即倒地。杨小名望着眼前的一切呆呆地坐在地上,突然,猴子从某一处跑了出来,惊慌的对杨小名说,跑~快,跑。

    杨小名急忙从小道直冲出去,警察车的声音从后背传来,杨小名只能跑,一直跑,一直跑。许久后,应该已至深夜,天上的乌云把太阳遮挡着像掩埋刚刚发生的事情。杨小名仍是惊魂未定,手里还握着那柄冰冷的刀。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事情也没有了声息,杨小名买了一张去某个地方了票,好像是很远的地方。事情的后来是杨小名听猴子讲的,杨小名没有想到,事情还有隐情。

    远方的天气似乎并不欢迎外乡人,杨小名所到之地正准备来一场暴风雨。

    杨小名来城里坐大巴士的时候认识的一位朋友——余洋,正在一个理发店当学徒,理发店还有一个熟悉的声影,是杨小名在看杂技遇见的叶玉佳。她不是理发店的客人,这就是她的家。

    叶玉佳的父亲叫叶宝林,母亲叫王枫。夫妻俩生活的和和睦睦十几年,而令人没有想到的事和和睦睦的日子下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秘密。和杨小名有关,和余洋有关,也和仇恨有关。

    杨小名走后的当晚,猴子就在警察局接受着酷刑,大高个出血过多,后来抢救无效死亡了。不过听说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亡的,而是医院弄错了血性而死的。大高个的同伙皆指认猴子是从犯,于是警察就开始了他们最擅长的逼问。

    尖细的牙签硬生生的塞入猴子的指甲缝,血红色的将指甲剥离,猴子顿时哭的泪流满面,疯狂的在房间里大吼大叫,嘴里还不停骂着脏话。

    警察收了手,紧接着上了两只手的刑,痛苦与呻吟大声在这里充斥着。

    大雨滴打着地面形成的水雾充斥在空气中,使杨小名的眼前有些模糊,杨小名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内心久久不能安宁。

    几年后,新中国经济发展迅速促进了很多城市的发展,人们每天都几乎活在一个限制的圈子无从逃脱,各大城市没什么比夜店更能放纵年轻人沉重的内心了。

    五颜六色的灯光闪耀在酒吧男人的脸上,男人盯着手机默默留下了眼泪。手机那边是他的发小二树发给他的信息,他的奶奶去世了。

    这个眼角充满泪水的男人正是杨小名,几年的异乡漂泊使杨小名比同龄人更加稳重成熟。凭着这几年的眼力见和摸滚带爬的经验杨小名开了这家叫小有名气的酒吧。靠着官场里的关系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生意还算兴隆。而二树此时发的信息无疑是让杨小名放弃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几年的事业回到当年自己故意躲避的家乡,可是为了奶奶,他必须这样做,没有丝毫犹豫的这样做。

    回家乡的路上也下了大雨,杨小名从车窗往外看,模模糊糊的,和当年自己离开时一样。

    车缓缓的靠着不知名的街角停下,杨小名被惊醒了,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起身,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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