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他这样,那样深情的望着一个人,眼里满满的都是她,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在这边望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他。
我不可能爱你乘客您好,您乘坐的M1745次航班就要起飞了,请您前往登记舱。
我拉着行李箱,一路小跑,18B登记口,快接近了,快。
啪,手里拿的财务资料被撞掉了。
‘’你……。‘’我抬头正想看一下谁撞了我。
对方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蹲下替我捡着散落的资料。
‘’给你,不好意思,刚才走的太急。‘’
看着他的脸,我不舍得离开目光,这张脸,我曾经疯狂过,撕心裂肺过,这双眼,我痴迷过,心疼过。
他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不好意思,我赶飞机,先走了。说着起身离去。
那股雨后清新的青草香,弥漫在我的周围。李七,我唯一在学生时代追求过,深深爱过的人,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更多的恩赐,从青涩到成熟,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就像盛满了圣洁的清水。他,竟然没有认出我。是啦,我们八年多没有见了。
我嘴角略过一丝苦笑。继续有自己的路吧,也许我们注定就是不同的道路。
飞机起飞了,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在我耳边略过,闭上眼,脑海里都是刚才他的面孔。忽然发现,我的心跳的好快,这么久了,都忘了,因为见了一个人,心跳的这么快的感觉了。
他愣了一下,是认出我了,不确定吗?还是没有认出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见到他,心还是跳的这么快。人是不是这样,即使旧爱过去,以为自己忘了,但是心跳依然记得。
静,周围一片静,回忆像潮水般包围我。
那年,十七岁,大多数人嘴里的雨季。学校另外开设了一个提高班,可以自主报名,周末上。我觉得自己成绩不稳定,报了名,很快,到了开课的那一天。
因为去晚了,大家都进班了。教学楼外面安静极了。外面蝉鸣声,秋天的落叶,在太阳光的照耀下显的波光粼粼。
走进去,门口一个男孩子站在门口,靠在墙上,单肩背着包,眼睛在光线的折射下,黑的流光溢彩,白皙的皮肤,我甚至没看清他的五官,只看清了双眸,那一瞬间,就像太阳光从我的眼里落进了我心里。我觉得好看极了,对我产生着深深的吸引力。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脚步却没有停留,走进教室,老师还没来,他为什么站在门口,好像在等什么人。找了一个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望向门口。感觉望了好久好久,他进来了,阳光一晃,我又没看清他的样子,只有他白皙的皮肤和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他选择坐在第一排。那一年,那一天,老师讲的什么我一句都没有记住,我的脑海里,只有午后阳光下他认真的侧脸,阳光下镀金的睫毛,在纸上沙沙的写着笔记,扬起的嘴角。
他不知道就在我看见他的那一刻,那一分钟,那一秒,爱上了他。17岁的我,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可我知道,那就是爱。
下课后,我坐在他后面,写了一张纸条:同学,你叫什么,你好,我叫肖雅。揉成一团,扔到他的桌上,他回头时,我已经跑回自己的位置。看着他打开纸条,我的心跳的异常的快,他写完,放在他的桌子上。他走出了教室,我确定他不会回来后,跑到他的桌前,做贼一样拿走纸条。俊逸的字体,上面写着:我叫李七,同学你的字该练练了。
我哭笑不得,李七,我记住你了,我的字,的确,很像糙汉子写的。我忽然下定决心,要练字。
当天晚上,就问了当时在学校很八卦的同学,他人缘比较好,他应该知道。果然,他知道。得到的消息是:李七,年级的前十名,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成绩波动很大,家不是这里的,自己租房子住在这附近,很独立。单身。
他单身?你确定?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大姐,我哪知道,你要问他自己。难不成,你喜欢他?哇,眼光不错嘛,我认识他,要不我帮你牵牵线。‘’
‘’别,我,我就是问问,好吧,就这样吧。‘’
从那天起,我经常会无意中出现在他的面前,终于,他给我打招呼了,‘’嗨,同学,是你呀。‘’不知道为什么,我脱口而出的不是,嗯,你好。或者只是微笑一下。竟然是‘’对,我是肖雅,我想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我一定是疯了,一个女生,这么不矜持,对一个只是刚认识我的人这么说,一定吓坏他了。
出乎意料的他脸红了,我更喜欢他了。他只是说:现在快高考了,先好好学习,以后说这个,我们可以先做朋友。
从那天开始,我经常拿着我的饭钱,一半省下来,知道他喜欢喝茉莉味的茶,知道他喜欢吃的菜,知道他喜欢红色,知道他喜欢的香味,一切都在往他的喜好靠拢。我想成为更好的自己,觉得那样才能配上那样好的他。高考结束时,那个晚上,我问他:你要去哪个学校,我们以后可以不止当朋友吗?
他给了我一个深深的拥抱,然后给了我一封信。说,回去再看。
他的字依旧好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写的:我会在第二十五小时,第六十二分钟,第六十一秒,爱上你。你是个好女孩,对不起,你会幸福的,有一个更爱你的人。
那天我看着这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短短的几句话,我却看了好像有辞海那么厚。我不知道心里的痛有多痛,只觉得疼。
送别那天,我打听到他早上要去机场,我起了个大早,穿上他最喜欢的红衣。站在他的背后,却不敢上前,他在凝望一个女生,他心中的她,他帮她提着行李,女生说,谢谢不用了,我男朋友马上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见了,那么远,我以前一直看不清他的脸,今天却看见了,他的眼里倒影的全是她。原来,他心里有一个默默守护的人,怪不得他会是单身,怪不得他拒绝我,怪不得他总是说没有喜欢的人,因为他喜欢的人,他得不到。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拿着行李,忽然,他回头了,看见了我,对着我一笑,招了招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终于明白他信里的潜台词是:我不可能爱你。
两个人,背道而驰,走向自己的命运轨迹,只是那个点的相交。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他的一见钟情,虽然我遇见了,可是的不到。
我知道,该放下了,命运像是一直向前的车,不停的向前,容不得你回头。
终究,我也遇见了,爱我的,我也愿陪伴一生的人。你也是,会遇见的正真爱你的人。
不可能爱的人,就是在第二十五小时,第六十二分钟,第六十一秒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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