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夜风雨住了,气温下降,睡在沙发上的云帆被冻醒,天色微明,窗外有几只鸟翻飞着,鸣叫着。他起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可能是疲惫的原因,走路有些摇晃。
海棠从梦中醒来,眼睛肿得像桃一样,她没有动,身子像灌了铅,十分沉重,她的心也跌到谷底,真有些万念俱灰的意思。
云帆简单地做了早餐,溜了几个馍馍,炒了一碟辣子炒鸡蛋。往常,只要海棠在家,她总是早早地就把早餐做好了,清清淡淡的开胃小菜,热乎乎的馍馍,牛奶或者自制的豆浆。就等着他和孩子起床,洗漱完,一起吃。
海棠的好,在他心里可能就是一般般,不过他今天倒是有些失落,自己做的菜也吃不出什么味,就胡乱地对付了几口,就匆匆收拾了。
海棠是过了八点才起床的,洗了脸,出门敲了薛姨家的门,薛姨开门让海棠进去,海棠推说没洗漱,接了小宝就转身,薛姨跟进门来。
“小宝,去你的房间。”怕薛姨说她和云帆的事,就把小宝支开了。
果然,薛姨压低声音说:“海棠,男人可不能随口乱骂,他急了和你离婚怎么办?”
“姨,你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人家铁了心要离,就是八头大牛也拉不回来。”海棠有点自嘲地说。
“哪有你说得那样严重,小俩口一时拌嘴,一会过去就没事了,不夫妻间没有隔夜仇。”薛姨说。
“这次严重了,云帆外面有人,姨,我真不知怎么活。”海棠丧气地说。
“别胡说,这么多年了,我也是看着你们走过来的,他不是那样的人。”薛姨肯定地说。
海棠听了,没有争辩,转移了话题,“姨,你坐,我给你倒水。”
薛姨摆摆手说:“不了,不了,你好好照顾小宝,她昨晚哭得可伤心了。”
薛姨刚一走,小宝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小宝一脸愁闷。
“不会的,爸爸妈妈只是像你们小朋友过家家一样,打架玩呢,是不是吓着小宝了。”海棠对孩子十分歉疚地说。
“爸爸很凶,还打妈妈,爸爸坏。”小宝撅着小嘴说。
海棠听了,泪水夺眶而出,也许只有小宝懂自己,觉得妈妈受了委屈,她把孩子搂在怀里,无声地任泪水流淌,如果每个人能如孩子这般纯真,那会少了很多的痛苦。
海棠帮孩子洗脸、刷牙,帮她换好衣服,给孩子热了牛奶,这一折腾,小宝似乎忘了刚才还在烦忧的事,大口地吃着东西。海棠看着小宝吃饭,她自己一口也不想吃,小宝把馍馍直往她嘴边送,她只咬了小小几口。
对于海棠来说,那天是她结婚以来最漫长的一天。后来,她和云帆之间就有了一道看不见的沟,至少在几个月内,他们还没有填平它。
整个冬天,海棠和云帆之间的互动很少,除了发信息说“我晚到一会”、“饭好了,吃饭。”……只是一些简单的生活用语,没有火药味,也少了一丝情味。
不过,小宝在中间充当了联络感情的工具。放寒假了,云帆把小宝领到公司玩,在路上和孩子说着闲话,他问,妈妈和小宝在学校经常会干什么。因为那次吵架后,海棠几个周末都没让云帆接她回家,她和孩子要么去娘家,要么去婆婆家,因为两家都在一个镇,离得不远。小宝一五一十地说给爸爸听。
海棠有时也问小宝,在爸爸公司都玩了什么?小宝也原原本本地说了。
两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亲密关系”,总算平平安安过了年。
有时看似平静的生活,也可能隐藏着更多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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