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山涧图。
宁静的村庄被群山环绕。老旧的房屋被葱茏的树木簇拥,一条山涧从村庄里穿行而过。水流清浅,被河床上的石头分割成一缕一缕,就像一首不息的歌被分成了好几个声部,各个声部高低错落,却都踩着同一个节奏。
一座古老的石桥完全被绿植所覆盖,不走近看,可能根本辨不出它原来的样子。村庄里的村民祖祖辈辈都踩着它的身躯而过,它已经这样在风雨中、时光中不知挺立了多久。它自己记不清自己刚建成时候的样子,也数不清自己的身体上留下了多少个脚印。它只是一直倔强且不舍地横亘在山涧之上,直至最后被人们遗忘、遗弃,直至自己最终垮塌,堕入山涧的草丛中,最终成为无人辨识的风化物。
一个村民正蹲在岸边清洗着什么。这样的场景应该已经成为山涧的日常小景之一。多少年来,应该有无数的村民在山涧里洗菜、洗衣服、饮牛马、嬉戏、摸鱼……这条山涧已经成为村庄的母亲河,养育了一辈辈人。然而村庄已经老去,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很多的年轻人都抛弃了村庄奔向远方。只留下为数不多的老古板留守在村庄里,就如这条山涧留守在村庄周围,哪怕日渐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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