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真的不相信我吗?我没有想害她。” 尉澜伊倔强的昂着头,颤抖的红唇一字一字的说着,任由晶莹的泪滴顺着苍白的脸颊划下,布满鲜血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窦邪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那双好看的蓝眸中,藏着不可忽视的厌恶。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她的发丝凌乱着,精致的鹅蛋脸上也是同样的苍白,眉头微微蹙着,惊艳就从她的一举一动里跳了出来。
“王爷,郡主她,不是故意的...”
旖姝,她的人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尉澜伊在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终于懂得什么叫再顾倾人城。
她确实做到了,因为她,窦邪双手奉上了他所坐拥的凌城。令那个昔日爽朗如风的少年,一夜之间仿佛入了魔一般。
窦邪低下头,看见怀中的人儿,神色间介是难掩的痛苦。抿着嘴,抬头看向尉澜伊,刻意压制的滚滚怒气,像是要把她生生凌迟一般。“别以为,你和本王一同长大,就能为所欲为。”窦邪的声音很冷,冷的让尉澜伊心中仅存的一丝温暖,都为之破灭。
“呵呵,很好!”尉澜伊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狂笑了几声。这个就是她爱了十几年的男子,泪水仍旧不受控制的流着,像是在祭奠着什么。“窦邪,你真认为本郡主是那种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不择手段甚至要亲手杀死这个女人的人吗?”尉澜伊突然平静的看在被甩飞到一边的剑,上面沾满了鲜血。
“难道你不是吗?”
尉澜伊顿时愕然,随即涌来的是无边的心寒。是啊,她怎么不是?她不就因为太过于喜欢眼前这个男人,所以求着让皇上给他们赐婚吗?但是,那个时候她以为他是爱她的。
“你说的对,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尉澜伊扫了一眼旖姝,在瞥见她眼角的笑意之时,心中只觉得好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之后,她和窦邪就变了,她努力过争取过。但是这一切都不及她的一个笑容。
以至于今日,她只要一句话,就能将她判死刑。对,她真的累了,就这样吧。
2
“王爷,今日可是伊郡主的大婚之日,您不出席吗?”旖姝一大早就盛装而来,发现窦邪还在书房练字。
“哦,与本王无关。”说完,头也不抬的继续练着。
旖姝微微一笑,刹那间,所有的颜色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郡主,以后我一定会让你幸福。”藏穹抱紧了尉澜伊,许久才舍得放开。
今天的尉澜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嗯。”尉澜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
窦邪,我等今天等了十几年了,我终于穿上了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但是,新郎却不是你。
你说可笑不可笑?
“谁?”藏穹感受到外面的动静,猛地起身,警戒着。
尉澜伊仍旧是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藏穹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发现门外空空如也,心中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微乎极微的叹了口气道:“郡主,是时候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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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大雪飞扬,漫天的雪花将大地铺上了一片白,就连太阳也被阴沉的乌云覆盖,显得格外凄冷。尉澜伊呆呆的在凉亭站着,出了神。
一个宫女碎步前来:“郡主,这是窦王爷托人送来的请帖。”
尉澜伊那双无神的双眼,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光芒,转身却是看到一张金灿灿的帖子,上面刻上红色的浮雕。身下猛的一晃。
“知道了,你下去吧。”尉澜伊假装平静的接过帖子,赶紧把宫女打发走。
喜帖?他终于都要成亲了吗?拿着喜帖的手,下意识的用力,几乎要将喜帖生生捏碎。
“夫人?”藏穹从身后走来,见尉澜伊不大对劲,便从他手中拿过请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努力,快的像从没出现过一般。
“看来夫人过两日可要好好装扮装扮了。”藏穹笑着说道,尉澜伊有些不明白。
4
窦邪大婚的那天,蔚澜伊去了,她亲眼看着他欢喜的将自己喜欢的人娶进门。虽然说好了要放下他,但那颗心仍旧不争气的抽疼着。
尉澜伊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在窦王府中四处闲逛。最终还是来到了秋千椅上,昔日那些欢乐仿佛又重现,那个时候,她只要一不开心就会来到这里,而窦邪都会默默的在身后站着,帮她荡秋千。
尉澜伊鼻子一酸,坐上了秋千,任由晚风静静吹拂着她的脸庞。
不一会,秋千突然摆动起来,尉澜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窦邪说道:“他,对你好吗?”
尉澜伊怒了,就连手指都在颤抖,眼睛狠狠的瞪着他回答道:“至少,他不是你。”说完便跳下秋千离去。
留下窦邪在原地,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但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5
在得知窦邪死了的消息时,尉澜伊第一个反应就是愤怒和恐惧!
不!一定是这个男人又在耍他了,她要亲自去他的府上,她要看看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是怎么死的!
“你终于来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此刻的她蜷缩在墙角,任由雪白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尉澜伊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妇人所有的愤怒被生生压下,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
哪知那名妇人却突然狂声大笑:“哈哈哈,尉澜伊,你再看看我是谁?”老妇人用布满褶皱的手颤抖着捋开眼前的发丝,露出那张同样是满脸褶子的脸,暗黄和干燥,看上去就像是假的脸皮一般,令人看着发麻。
尉澜伊认出了她手中的镯子:“旖姝?”
“哈哈,看到我这样你高兴吗?”旖姝不答反问,眼神阴鹜之极。
“你...”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旖姝喘了一口气,她的灵力已经被吸干,再要不久,她就会灰飞烟灭了。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曾经杀死过一只雪狐吗?”那只雪狐,是她的母亲。
“我...”尉澜伊皱着眉头,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那只雪狐不是她杀死的,她去到的时候,雪狐已经死了。
“你不记得没关系。”旖姝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随即阴森森的笑道:“知道为什么窦邪会这么快移情别恋吗?因为他知道,我是妖。”
尉澜伊的眼睛猛地睁大。
“窦邪他真的很爱你,为了不让你受伤害,他假装爱上我,把你赶得远远的。甚至还不惜去请教高人,让高人给他施法,只要他和我洞房,我就会灰飞烟灭,而他则会自动暴毙。”旖姝虚弱的说着,一滴莫名的泪珠滑落下来,可是她仍然在笑:“你说,他是不是很伟大?”
“你,你说什么!”尉澜伊只觉得眼前一黑,呼吸一滞,随即便捂着耳朵,疯狂的摇头。“不,不,你骗我!”
“呵呵,他说他这辈子心里只有你一个。”旖姝享受的看着尉澜伊无比痛苦的样子,说的更欢了。
“你闭嘴!你再说一句本郡主杀了你!”尉澜伊面目狰狞,满眼通红。
“他说,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娶到你。”
“啊!”尉澜伊大叫一声,抽出身上的剑,猛的朝旖姝刺去。
当鲜红的血染了一地时,尉澜伊才反应过来,抓着剑的手不停的颤抖。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嗜血疯狂。
“说,他在哪?”
“你,永远都别想知道,因为我要你痛苦一辈子。”旖姝说完,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在那之前,她仿佛看到了他在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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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姝,本王不会让你死的。”窦邪焦急的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旖姝,“本王会去找神医救你。”说完便转身就走。
“不用了,王爷。”
紧接着“呲”的一声,是剑没入肉体的声音。
窦邪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旖姝将剑刺入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
“因为我要让尉澜伊一辈子都痛苦。”
窦邪痛苦的望着那张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的脸,费力的开口道:“你,爱过我吗?”
“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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