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迷茫到脱发吗?
你焦虑到失眠吗?
你浑噩到胃口不好吗?
想必你是大学生吧?
1
最近跟很多师弟师妹聊天,以上是他们大部分人的常态。
他们不知如何调整,问我有什么好的办法。
“退学吧。”根正苗红的我怎么可能这么说,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哪有什么办法,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大学时我也迷茫,我也焦虑,为了逃避焦虑我也曾自我强迫似的做了很多事。
比如加入了两个组织,整了一个工作室,经常忙到在苍茫的天上飞来飞去。
不是因为自己能行,是因为自己不行,所以才想证明自己行。
做更多的事,认识更多的人,会让我感到满满的充实感。
就算很多时候只是勤奋地做着无用功。
常常忙了一天躺在床上就会想这么累是为了什么,空空荡荡,没有答案。
而站在毕业快两年的这个节点,心智成熟了一些,才发现当初不断的忙碌,只是不想去面对那个内心空空的自己。
当然我不会认为焦虑不好,相反,正是这股焦虑,催着我去学习,去工作,去进行更深层的思考。
大学是个有意思的设置,让你经历焦虑,也会让你在焦虑中成长。
比如参加了三个组织的我。
比如参加了六个组织的,梓博。
2
那时候我大三,梓博刚大一。
一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高高瘦瘦,看起来弱不禁风却走路带风,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头。
他来面试once设计师,不夸张地讲,他的作品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
无论从想法创意还是构图配色,都十分出彩。
“这小伙子不错,必须把他留下来。”当时我心里暗暗想。
最后他也如我所愿到碗里来。
可怕的是,刚刚大一的他,不仅加入了once,还是TED的设计师、班长、同乡会会长、校友会成员和系党建办成员……
一个人能同时做这么多事,该有多牛逼啊!
不过根据我的个人经验,一个人是可以同时做几件事,但没有办法同时做好。
比如集中精力可以把一件事做到90分,分散成几件,撑死也都不及格。
但他很可能就是个例外呢!
没办法同时做好几件事可能只是因为我比较菜鸡呢!
果不其然,他没让我失望,
很快他就撑不住了……
3
那时once有很多项目开展,需要做很多图。
一开始他会如期做好,质量也过得去。
而当其他社团工作一起涌来,他就懵圈儿了。
有时刚赶完这个社团的工作,就要去另一边开会,开完会就要去忙班里的事儿,这还是理想的状态。
最怕的是不同社团的工作或者会议经常撞到一起,就要做出取舍。
一取舍,有的工作开始没办法做,就算做了质量也不好……
一来二去,不少人开始对他有怨言,有人说他眼高手低,有人说他只会瞎比比,有人说他推诿装逼。
我跟他们说,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因为在我看来,那时候的他,其实就像一只被狮子追着四处逃窜的羚羊,脆弱而惶恐。
脆弱而惶恐,我何尝不是这样。
所以我经常有一种看到他,就像看到自己的感觉。
因为工作忙,学习也没办法顾得上,他的绩点一直在2.0徘徊。
吃力不讨好,累并痛苦着的状态下,人很容易产生自我怀疑。
一面想证明自己强,一面在浑浑噩噩中焦虑。
有一次他找我聊天,状态有点颓丧。
他问:“哥,该怎么办?”
4
“能怎么办?自作孽不可活啊……”慈悲为怀的我怎么可能这么说。
我说:“大一可以多尝试,没问题。不过我建议你从大二开始,从这么多组织中选一个,专注去做。”我又开始鸡汤了,“大学就那么四年,你只要干成一件事,毕业后就够你吹牛逼了。”
我们一直在暗暗与身边的人比较,会为一些偶然的肯定而欣喜不已,也会为别人的一句否定而陷入焦虑。
他扶了扶标志性的黑框眼镜,说:“你的鸡汤很有味道,我会好好品尝的……”
道理谁都会讲,可有些坑总要自己去踩过才知道。
成长往往如此,一边奔跑,一边跌倒。
苦口婆心如我,然而不撞南墙不回头如他。
大二的他还是在几个组织中游转,在短暂的正面回馈和长期的焦虑中度过。
在我毕业之后,有一次他来我家吃饭。
他告诉我:“哥,我准备考研了。”
眼神里满是坚定。
“准备去哪儿?”
“香港。”
5
我一边炒着咸菜炒猪肉一边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考研了?”
“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我最需要满足的不是别人的期待,而是对自己负责。”他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整个大一,我不断地想让自己多参与些事情。那时候想着,每在这条不断自我扩展的道路上前进一步,我就能“活得用力”一点。
于是每一次很累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释然,起码可以告诉自己,我在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近。
但当后来回头去看这一年的时候会发现,很多时候我只是为了忙碌而忙碌,而其背后关于自我价值的拷问则在一个又一个熬过的深夜里无限的向路的尽头推延。
那些缺失方向的忙碌并没有让我很好的沉淀下什么东西,反而拉着我,在我想奔向的那条路的相反方向越行越远。
大二的时候,你知道的,我每天都过得特别的累。
而更惶恐的是,这种忙碌并没有让我更加明晰起来,而是陷入更深的混沌。
焦虑和彷徨不断的交织缠绕于其中,不断撕扯。
那时候的我其实挺沮丧的,我会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真的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做好,会不会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后来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想证明别人看的模式并不是什么好的动力。
深究其根源,我发现那时候的我,太过于把目标放在“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上,放在“我怎样才能不辜负别人的期待”上,却忽略了我自己内心的需要,以及我手头负责的每一件事情上。
当我想通了这一点,对我来说,我存在的意义标准就变了,我不再把目标定位于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是我能做好什么。”
听完他讲完这段深刻的自我剖析,锅里的肉焦成一团黑。
不经历过挣扎,说不出这样的话。
我真的很为他欣喜。
浅层的讨论没有意义,深层的思考才会使人成长。
这是哲学家房东说的。
我说:“加油,等你好消息!不过你今晚吃不了咸菜炒肉了……”
6
后来他的整个大三大四都在为去香港留学做准备。
然而这并不是简单。
对于绩点2.0,英语六级都不过的他来说,申请一个在香港排名靠前的高校,就像一首《蜀道难》那么难。
准备考研的这一年多无比漫长,仿佛看不到头。
他当然还是焦虑。
当身边的人都在浪,都在找工作的时候,还是会无可避免的自我怀疑。
但这却是他第一次真正为一件想做的事,全力以赴。
这里需要用蒲松龄的自勉联来自然过渡一下。
前几天一起吃饭时他说:“哥,我拿到香港浸会的offer了。”
语气轻松得像在说“我瘦了两斤”一样简单的事。
绩点从2.0到2.8,雅思考到6.5,GMAT考到670。
再强调一下,这并不简单。
所以我是真心替他高兴。
当焦虑无处安放的时候,你只能接受它。
越反抗,越被纠缠。
当梓博接受自我的那一刻,焦虑已被他握在手中。
大学就是这么一个奇妙的存在,让你置身一个类社会的场景里,自己去犯错,去栽跟头,去默默流泪,去一次次地挣扎崩溃;再学会去接受,学会不对自己说谎,让过去的陷于泥沼的内心秩序慢慢瓦解。
最后你会坦然,你会微笑,你会从心底里长出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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