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屋子周围都是闷热的气息,苏珊透过灰尘凝结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暖阳,她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阳光肆意倾洒身体的滋味了,总之,此刻的她很享受能紧贴着玻璃窗接受阳光的洗礼。很快她的眼角变得湿湿的,倔强的神情里带有一丝丝麻木,急促的呼吸声打搅了这阳光宁静般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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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苏珊飞一般地奔向门口,与开门的女佣撞了个满怀,下意识想往女佣腋下逃走的她被一只大力臂轻而易举的拦截推回屋内。她嘶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放我出去,我会听话。”但女佣耳聋一般地放下饭碗便自顾地走了出去,锁好了门,屋子又回到了死寂一般的静。习惯了黑夜的人是不害怕黑暗的,只是怕再难有机会等到黎明那一天的到来。
这是苏珊被关进黑屋子的第二十八天,在与丈夫结婚的一周后她就被关进了这间小黑屋子,她不明白丈夫这么做的缘由,仿佛结婚时候的甜蜜场景都是假象。丈夫每天晚上的时候会进入小黑屋,刚开始时他们还能正常对话,她质问丈夫种种疑惑,而丈夫永远只是将“你永远也别想从这逃出去”这句话挂在嘴边。
黑夜慢慢降临了大地,苏珊数着她在窗户一角仅能看见的星星,数了一遍又一遍,与其说苏珊在数星星,不如说她在找逃出去的时机。“咔哒咔哒”发出钥匙转动锁头的声音,她知道这个点儿应该是丈夫来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面对这张恶魔般的笑脸。她倚在窗边闭上了眼,丈夫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他眉头紧蹙地盯着她的苍白的脸,嘴里一边碎碎念一边走过去蹲靠在她身旁,苏珊清楚的听见丈夫嘴里发出的声音是“对不起……”这声音像小孩子犯了错般呜咽在她耳边,心里的恨意正慢慢淡化。她缓缓地睁开眼精看向丈夫,她很想知道丈夫把自己关起来的原因,或许这一刻是个好时机,她伸出双手从腰间环抱住丈夫,眼前人儿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不大一会儿,随即像小孩儿般温顺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将脸贴近丈夫,感受着彼此身体的升温,丈夫抑制不住的躁动让她心情大好,好像计划要接近成功了一般,正当她偷闲之时,丈夫的嘴唇快速封住了她的,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很厌恶般地推开这张唇,这张说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唇,随即绝决地说“如果你还爱我就放我走。”丈夫暴跳如雷般地发狂道:“你休想从这里出去”,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苏珊面如死灰,好像彻底绝望了,她倒是想如外人所说的她得了精神病,这样也可当一个一问三不知的疯子,她突然感悟到世上只有精神病人才活得最自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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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抓我,求你放我走!”苏珊哭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她猛地惊醒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梦里有她丈夫狰狞的面庞,正用残损的手掌狠掐住她的脖子,使她整个人窒息般难受。苏珊长吐了一口气,还好这只是一场梦。正扬眉吐气之时,耳边传来小孩子的声音,“二姑父,我想去看看姑姑”小宝一边撒娇一边说着。丈夫是最不喜欢小孩子哭的人,所以只得应了小宝的要求,“咔哒咔哒咔哒……”这锁转动的好像不那么耐烦,不过也成功的开了锁。小宝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她身旁,丝毫不畏惧有“精神病”的她。在家的时候苏珊同小宝算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因而小宝最黏的就是她,小宝此刻在她身旁哇的大哭了起来,声音抽抽嗒嗒的,苏珊伸手抱住了这个小生命,小家伙身子惊了一下,不敢动弹了,苏珊只是用她的大脸蹭了蹭小宝的小脸,这是她对他一惯最亲密的动作。慢慢的小宝的身子才放松了下来,迟钝顿的回应她对他的亲密。他们相互依偎了一会儿,丈夫开口道:“小宝,我们出去吧,让姑姑好好静养。”小宝只得站起身来与她道别说:“姑姑,你要赶快好起来,下次小宝给你带来你最爱吃的糖。”丈夫与小宝一同出去了,屋子安静了下来,苏珊的心里有一丝丝窃喜小宝的到来,满心想她即将迎来一扇窗。这一天的苏珊心情尚好,她静待着夜幕降临,准备饱饱地睡上一觉,弥补这些天来缺失的睡眠,睡梦中的苏珊一定是做了美梦,脸上的表情开心的像个孩子……
窗外的知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苏珊也不例外,她做了个甜甜的美梦,她预感这梦将要成为现实。从这一天开始,她时刻期待着家里来客人,当然,她最希望那人是小宝。这是苏珊被关进小黑屋的第三十天,这三十天来意味着什么,苏珊陷入了沉思……“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丈夫的这句话传入了苏珊的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用复古的木凳子垫着看向外面,丈夫正在对一只狗大喊大叫,苏珊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丈夫举着一把刀逼近小狗,小狗四处乱窜,惹得丈夫火冒三丈,看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仗势,眼前的丈夫逐渐令她感到陌生起来,记忆中丈夫的模样被碎片化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窗外竟没有了闹腾声,女佣给她送来早点,她胡乱说了一句“我找穆先生(丈夫)有要紧事,麻烦您代劳通知一声。”女佣此时小嘘了一阵,便说:“夫人,穆先生出门了,侧墙有耳,不宜多说话”后走出了房门。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了,女佣进屋收拾餐具时,示意她餐盘底部贴了一张纸,她不慌不乱地将纸抽出放入后背中。待女佣走后,她掀开纸片,一长串英文字母映入眼里,她是学过些英文的,几个关键词的意思拼拼凑凑起来大概能明白这纸的内容,顿时犹如晴天霹雳般使她变得惶恐不安……跟丈夫在一起的记忆全部被牵连而起,她和丈夫是异地恋,结婚之前她俩大多数是问候式的恋爱,常常聚少离多,但她俩感情稳定,从不吵架,她一直认为穆先生是好好先生,是她理想的终生伴侣,可不曾想这背后……
自那天后,丈夫便成了她的噩梦,丈夫见她弱小无助的模样便越发心生悔改之意,用尽全力弥补她,将她藏得严严实实,好似她不存在于世间只存在于他心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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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这天,小宝来到了姑姑家看苏珊,鬼灵精怪的小家伙将他姑父使唤开了,他说:“姑父,我有办法让姑姑开心起来,前提是你得去……”待姑父离开后,小家伙抓紧找到女佣,进入丈夫的房间里摸索了好一阵子,丝毫没有发现钥匙的踪影。他俩翻腾了一会儿,小宝发现屋子床头柜旁边有一面夹层式的柜子横立在床头,他匆忙打开一个个不规则的屉子,终于在第三个小抽屉里发现钥匙包。小宝和女佣跑到苏珊的身边,一遍一遍地开着手脚拷上的锁链,这链子像不听话的小孩儿似的,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样子,小宝有些着急地说:“怎么办,姑父快回来了。”看着小宝吃力的样子,苏珊心里十分不忍,她指挥着用其中那把小巧精致的钥匙试试,她本抱着一试的心态,结果却令人喜出望外,钥匙打开了锁头松开了她的手铐。接下来小宝找到几把相似的小巧精致的钥匙,一一对应苏珊脚上的锁头,不到两分钟脚锁链也开了。苏珊慌忙站起来,由于太急险些摔了出去,她一步一垛地往门口走着,还是没避免摔了一跤,她用手揉搓了一会儿,急急忙忙跟随小宝离开了这所房屋,坐上车时,心里便如负重释一般轻松自在。到了医院,苏珊把口袋里藏得小纸条给了医生,询问这类药的功用,其实苏珊心里对此药已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她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让权威的专家验证她的想法是否真实。这时窗外人潮骚乱起来,苏珊心里有一丝害怕,她跑向窗边用眼睛四处搜寻着,见窗外有一人挥刀乱舞,气势汹汹的往医院楼房走来,越近越发清晰的面容闪现在脑海里,心抑制不住地跳动着,慌乱之中传来医生的话语:“这就是间歇式精神病人的典型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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