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阳光落在玻璃上的声音,
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
感受到风抚摸眼睛的清凉。
——写在前面
在朋友家遇见一个小男孩,穿白棉衬衣,墨绿色外套。他和家人坐在一起,沉默寡言。有人叫他的名字,想和他说话,他往一旁躲闪,并不愿交谈。
午饭时,拿东西去客厅,看见他独自坐在长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放了很多零食,他安安静静坐着,微微低着头,有些发呆。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读大学的时间,性格孤僻,不愿说话,在人多的环境觉得紧张,于是,从宿舍搬到学校附近住。读书,毕业,工作,时间像水一样淌过。每个人或多或少会经历一些看不见光的日子,即使觉得过不下去的日子,仍然会过去。呼吸之间,人们常常比想象中顽强一点。
看见他就像遇见小小的自己,敏感,极端,脆弱成一个陶瓷娃娃。长年累月,用力将她埋葬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不去想过去的事,连自己都要忘了她存在过的样子。可是,她没有消失,一直都在。
最近,情绪处在一个微妙点。会因为道听途说的话焦虑不安,也因为一闪而过的念头轻松自在,反复交替,嗅到她的暴戾,那么想从埋葬的地方挣扎出来。忍耐,坚持,等待,希望将她融化。
有一种人是希望得到很多很多爱,又不愿与人来往,希望安静自处,又缺少一份安心。就像一些乐于独处的人不一定能享受孤独,他们会摆弄手机,听一首歌,看一段视频来娱乐时间。他们不喜欢和人群生活,愿意自己玩耍。
如果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音乐,没有新闻,没有网络,没有科技产品,生活是什么样子?要怎么度过空闲时间?
一个安静的房间,灰尘在光线里浮动,长木桌,挂画,书,笔,透明玻璃窗,窗外落下影子的树,雀站在树梢唱歌,飘来的风铃声,邻居在阳台说话,闻到西红柿的清甜,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由远及近。日出,日落,黄色的、白色的灯一盏一盏亮起。翻一本新书,在墨香之间闻出黄油曲奇的味道。时间仿佛停止流动。
但,有时,会在房间反复踱步,想象一个一个场景,遇见熟人如何寒暄,应对一些突发的状况。心热热闹闹地经历很多事。
享受孤独是在寂静中倾听声音,这些自由的声音跨越时间,空间,仿佛从遥远古老的村落传来。如果体会到孤独的好,即使在车水马龙中,也能听见阳光落在玻璃上的声音,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仍然感受到风抚摸眼睛的清凉。
一个朋友问,从小到大经历过最痛苦的一件事是什么?认真想了很久,找不出最痛苦的一件事。是经历太少,还是对痛苦习以为常?无论如何,时间分秒不停地走,此刻也在快速消失。要耐心,要宁静,要拥有希望。
向朋友打听小男孩的近况。开学,独来独往,放学后待在房间画画,喊很多遍才出门吃饭,他是让家人失望担忧的孩子。开学对他来说是一种挑战,必须重新回到人群中。但是,他喜欢画画,他可以独自享受很多空荡荡的时间,眼泪会成为笔下的光。
有时,我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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