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想就是能报父母之仇,我要让那火之国的人知道他们无论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这种做法都会给他们带去亡国的祸难。”云辙双眼之中透出的那种仇恨有点让云朵无法接受,这样的仇恨该是一个少年所该有的吗?对于仇恨之后必定是极深的痛苦,对于这件事云朵也不便多问。
“那你要守护的人是谁啊?不会是刚才对你极其严厉的家伙吧!”云朵有些怀疑。
“不是,我要守护的人是我的哥哥,虽然他要比我强上很多,也是他一直守护着我,说实话没有他便绝不会有我。所以我发誓这辈子我要变强大起来强大到我可以守护哥哥,我会为了他去做任何事,那怕是去死!”云辙把“去死”两个字说得极其沉重。
云朵开始坚信那双墨瞳背后绝不是一颗少年的心,那种沧桑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参悟的出。他在心中已为自己和自己要守护的人建了一座辉煌的城堡,而这座城堡是不容许任何人进入并侵犯的。他可以为此付出自己的所有。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云朵转移开了话题。
“哦,我叫云晗,跟你一样云朵的云,车辙的辙,云辙。”
“云辙,很好听的名字。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云朵笨想找个轻松的话题谈谈。但没想到任何事貌似都离不开他的那座城堡。
“因为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是个死婴,在我出生的第二天清晨,爸爸在家门口出发现了一道很奇怪的车辙,他猜测那是死神的车辙,是我哥哥把我从死神手中给抢过来的。为了让我永不忘记自己曾被死神带走过,要为此而好好活着,便将我的名字唤做辙,车辙的辙。其实我本死过一次了,我这一生就是沿着死神的车辙追随他而去,我觉得这才是我名字的真谛。”云晗意味深长的说道。
云朵不想这个孩子这么小就如此的悲观,所以开导道:“小娃娃越说越离谱了,我看你还是相信你爸爸说的话吧。你既然被死神带走过一次,就应该珍惜活着的来之不易,应该让自己不断变强,从而为你父母报仇,为守护你哥哥而战斗。”
“云朵老爷爷您不用开导我,这些我全都知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云辙笑了笑。
云朵在细观这孩子的经络发现,一个奇异的现象,他的经络竟然是在云界很少见的“腾云脉”。(对于人类来说,云朵只是他们的坐骑,但谁也不知道关于云朵的秘密。连上古的神话传说里他们也只有当坐骑的份)云朵难掩心中的兴奋之意,这自然是被云辙察觉到了。
“云朵老爷爷,我想知道您的名字。”云辙貌似没太在意他刚才的激动。
“我吗?我叫白黎升。不过我能冒昧问一下你父母的名字吗?”云朵激动地问道。他想知道这“腾云脉”到底是如何传到他身上的。
“家父姓云名陆山,家母名叫静云。不知云朵爷爷问这个干嘛?”
听着这两个陌生的名字,白黎升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白黎升不知如何作答,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哦,想必您也知道我心中在想些什么,我们既然有缘,你也不必再向我一个一个无名的小屁孩隐瞒什么了吧?”云辙一语中的。
“这个···”白黎升犹豫道“不过与你说了也无妨,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该知道迟早会知道。你身上有一种世之罕见的血脉名叫‘腾云脉’,这种神品血脉在云界也是消失了几万年之久了。至于为什么会在你身上出现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白黎升在心中思忖了片刻,表情忽然急转,眼中放出一种邪恶的目光。
“但是什么?”云辙急切的问道。
“但是这‘腾云脉’出现在人类身上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会,反而会,会毁了你这一生。”白黎升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此刻他心中已经想好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但和这个小娃娃玩玩也未尝不可。
“什么?会毁了我这一生?白爷爷你这话什么意思。先说我有什么你们云界的神品血脉‘腾云脉’,又说它会毁了我一生。您不觉得您的话有些前后矛盾吗?若说我二人也算有些缘分,你不会是想···”云晗貌似从白黎升的心中察觉到他有丝要带他会云界的想法。
“不,不,我绝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你生在人类这种血脉对你没有半分益处,反而会害了你。真的!具有这种‘腾云脉’的人不能修炼任何境之术,否则就会血脉爆裂而亡。”其实白黎升说的也是事实。
他却没有去想“腾云脉”的其它神奇。他怕,怕被云辙窥视到它心中的想法。但自己怎么也难隐自己心中的欲念。
“你竟然想向你们云界报告?”云辙有些生气。“枉我还相信你。”
“没有,没有!”白黎升心中只闪过一丝那样的想法便被云辙察觉到了。但他能清楚的察觉到这孩子没有半分的防御力。连宫之力也只是刚刚突破水星之镜。腾云脉还没有觉醒,估计这世上也没人知道这腾云脉觉醒的方法。那冰龙之心这世上恐怕也没几颗。即便是有那也是在云界的王室之中。这其它的恐怕还在破荒冰龙体内呢。所以现在只要他现在使些手段,擒下这小子将不是什么难事,若将那腾云脉带回云界那将是何等的功劳啊。加官进爵那都不在话下,封王封侯都有可能,没想到自己在垂死之年会碰见这等好事。只要是刚才那汉子不再回来就行。
说到云陆崖的确这时候他却是顾不上这俩孩子了。云机府来人了,正在后山与千鹤老人纠缠。他也前去帮忙,倒也忘了这两个孩子的事了。
那云朵只是刚刚闪过那个想法,便急速像云辙驰去。他想要将腾云脉带上云界唯一的方式便是——杀了他。
云辙还来不及喊救命,就看见云朵冲自己疾驰而来。他甚至没有地方躲闪,因为他双手还紧紧抓着云母树的树干。只这一撞便将云辙撞飞出去,只见云辙在空中急速翻滚着,手里连根救命稻草也抓不着。他现在心里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哥哥。但此时不知道哥哥在哪里,能不能感觉到自己。
他想喊救命,但急速的风,让他几乎张不开嘴。更别说什么喊救命了。眼看前方横出一只挂满云朵的树干,那会是他的救命稻草吗?就在他即将接触云朵的那一刹那,白黎升又向他发动了一次攻击。即将到手的生命竟然从他的眼前瞬间溜走。哥哥,死去的父母,五伯伯,五伯母·······一群人的身影在他眼前急速闪过,或立,或坐,或高兴,或悲伤,在他向他们伸手的时候那些景象竟全部消失不见了。唯一留下的是哥哥,哥哥倒在一片火焰的汪洋之中,伸出向自己求救,但自己,自己却是如此无能,竟然被一只云朵暗算。
突然那个伴随他整个童年的梦出现了。
一个穿黑斗篷的男子抱着一个哭啼的婴孩,在黑暗之中走着,他在其后紧紧跟着,觉得这个场景极其熟悉,熟悉的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空气之中充满腐肉的气味,不断有尖叫声从黑暗之中传来,而这些声音仿佛也是越来越近。那个黑斗篷男子边走口中便呢喃着奇怪的话语。
那种话语不会是任何语言,因为绝不会有任何语言是由无数鼻音呢喃拼凑而成。但它也像是语言,因为黑斗篷的每一次呢喃,身旁的黑暗之处都会有相同声音的应答。渐渐的在他的眼睛适应了点黑暗之后,竟察觉到,四周全是站着穿黑斗篷的男子,和抱婴儿的黑斗篷几乎一模一样。可能是由于黑暗,让他们极其细微的区别隐藏起来了。
黑斗篷一边呢喃对答一边用手指指点点,从他的手势似乎可以看出他要将婴儿介绍给一旁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好像受了什么召唤,突然围了上来。口中呢喃声不断,像是夸奖又像是抱怨···
突然他发现自己被一群黑斗篷围着,他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哭,大声的哭。从泪水之中他窥视着这个世界,四周尽是黑暗,他不愿接受但始终要接受的——那群黑衣人的脸。
那无比苍白的脸是他无数梦境的根源,那里透不出丝毫的生命气息。
唯一可以感觉的到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那一张张苍白的脸居然是一模一样,微笑着,从口中透出丝丝寒意与腐臭。臭的让他恶心,他们摸他的手。将冰凉慢慢传到他的体内。他顿时感觉整个世界开始变凉,凉的令人几近窒息。
他却停止了哭泣,安静的看着那群黑斗篷。他们轮番亲吻他的额,那一个个冰凉的吻,深深印入他的脑中。让他停止颤抖,停止害怕,恐惧,高兴,迁怒···以至于所有与他有关的感情。
全部的全部都在那一个个冰凉的吻之下都离他而去,没有丝毫的眷恋之意。
瞬刹间,他又发现离开的是自己,一个一个的自己从自己身体之中走了出去。每一个自己都无比憎恨的转过头来瞪着自己。
他感觉他整个身子泉边的冰凉,他慢慢的没了任何感觉。呆呆着望着那群黑斗篷。
突然他又看见自己并没有被包围在那群黑斗篷之中,而是他在他们之中,他也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他将自己冰凉的吻贴在一个婴儿的额上。
他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种欣喜之色。仿佛就此安息也值得。为首的黑斗篷将巨大的符号画在婴儿的额上。符号一点一点全都渗了进去,最后变成一丝暗暗的黑色光芒,略微显示出那个符号的形状。
最后连那道微弱的光芒也消失了。那婴儿睁开双眼,顿时一颗墨色的眸子出现了。那墨瞳中泛着黑色的光芒,那光芒比黑夜更加黝黑。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引自顾城《一代人》
然后他从斗篷之中掏出一件透明的纱衣,想给婴孩穿上,但那件纱衣分明大的出奇,绝不是一个婴儿能撑得起的。
但那件纱衣刚一触碰到婴儿细嫩的皮肤竟变成如水一般,慢慢流动着,最后将婴儿整整包裹其中。那婴儿又开始了哭泣,哭的异常的猛烈,整个黑色的空间似乎都被那哭声所震颤了。
所有黑衣人包括他在内都在那颤抖,颤抖,最后为首的黑斗篷将那婴儿整个举起,高过头顶的举起,无比崇敬的举起。所有的黑斗篷都在那一刻弯下膝去,他们都在叩拜,都在颤抖着叩拜。
但刹那间那个黑色空间竟变得明亮了起来,梦境之中的云辙又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只见远方有一个全身布满火焰的男孩,向着黑斗篷们走来。那群黑斗篷都伸手遮住双眼,在手指间窥视着到来的一切。
他们雪白的皮肤开始变化,升腾起一道热气,皮肤开始翻滚,热气渐渐变成烟气,黑斗篷都无比难受的挣扎,挣扎。
男周身布满火焰的男孩伸手索要,起初黑斗篷却紧紧抱着那婴儿不放。那火焰男孩开始迁怒与他,只一念之间便见黑斗篷腾一下子燃起了深红色的火焰。他在火焰之中翻滚挣扎,最后还是放开双手,那婴孩被一朵火莲花轻轻托起,缓缓的跟着那火焰男孩走去。
余下的黑斗篷都伸出枯干的双手,欲想着挽留,却面生畏惧之色。直至那火焰男孩和那婴儿消失在一片火光之中。
“哥哥!”云辙口中轻轻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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