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抹余温

掌心那抹余温

  人迹罕至的国土边陲，军分区某部边防官兵驻地，放眼望去只有黄土，苍凉而广阔。卫国戍边英雄们长期远离家庭远离社会，日复一日地坚定守卫。伤痛和孤独抹不去他们心中的忠诚。“大好河山，寸土不让！”支撑着他们的，是铮铮誓言，是家国情怀。

  一个三岁大的女婴被送到边防营区，她的父母已为国捐躯。排长常忠诚向上级申请领养，为保险起见，给她改名换姓叫常荣效。

  边防战士主要负责国境的防卫、防务，保证国家安全，领土不受侵害，日常站岗放哨、巡逻检查、军事训练和政治学习以及执勤。同时防止和打击非法出入境。

 

1 一个月前。战士陆守疆同战友奉命巡视国境线。往日平静的荒漠里，突兀得走来一个疲惫的女人。

  这个女人满脸倦意，几乎站立不住。她自称是国家科考队掉队人员，正想法回国，却迷失了方向。女人失联多日，但脸色并未晒黑，也无缺水确食的表现；而且发间及衣物沙尘很少，很像是刚下车不久。陆守疆多年的从军经验，意识到没那么简单。遂按惯例检查女人的旅行包：一瓶水一包饼干，大量罐装糖果。

  看到陆守疆对糖果很感兴趣，女人的神色稍显慌张，“解放军同志，前边不远我有亲戚，不麻烦你们，我先走了。”

  噗！陆守疆咬碎一颗糖，糖里全是毒品！陆守疆下令带女人回营地调查。

  女毒贩扑通跪下，“求求你了解放军同志！我是被逼无奈啊！我孩子是白血病，没有钱就是等死啊！我这卡里有两万，或者要我也行！你发发善心，把我放了吧！”

  女毒贩痛哭流涕：“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大家都是中国人，我弟弟和你一样大呢！求你网开一面。我再也不做了！我孩子还在桥洞等我！”

  大义面前，不容徇私。陆守疆上报排长常忠诚，坚决带女毒范回营地。

  女医护查出该犯内衣也有藏毒，总共携三颗约2克低纯度摇头丸。是的，一整包里只有这么多。女人自己都很诧异。

2  因陆守疆破获案情，受到奖励休假一天。他买了水果和玩具，急匆匆朝山下赶。妻子卫小佳在医护所做医生，每天带着女儿小宝上下班。视频里，小丫头越发懂事。才几天没见，“爸爸”叫得越发清晰。相比其他战友，陆守疆很幸福，可以见证女儿的成长。

  快到山下时，又一名自称科考队掉队人员的男子，“极度”缺氧缺水，瘫倒在路边。陆守疆扶起急救。

  男子很快恢复自然，“谢谢你陆先生，我是金三角卡尔的人，我叫塞文，排行老七。希望和您交个朋友。”

  陆守疆眉头紧皱，问道：“毒贩？！”

  塞文舒展两下手脚，“不能这样说，我觉得这是种药品。很多土豪甚至明星都玩这个，很享受呢。”

  陆守疆欲拔枪。

  塞文递过一张卡：“这是一百万，希望你把昨天的一千克货还给我！当兵很辛苦，咱们合作保你发财。将来你照样光荣退伍，肯定没人知道。我们不用你做什么，闭眼放行就好。即使以后出事，也绝对找不到你头上。”

  陆守疆振声说：“少跟我来这套。正邪势不两立！我不管他儿卡不卡，来一个我抓一个！”

  塞文嗤之以鼻，“我呢也是一片好意，你不做有的是人做！听说你结婚不久，妻子卫小佳是医护所医生；女儿小宝也才三岁。为人夫为人父，你就不想让她娘俩过得更长寿些？”

  陆守疆大怒，“若是怕你威胁，我还敢保家卫国？你知道为什么中国军队地表最强？就因为他们铁骨铁血铁意志！想战则战，who怕who啊！”

  陆守疆转头想要通知战友，塞文扔下一部手机，视频里是卫小佳的医护所，老人孩子络绎不绝。塞文起身往外走去，“我的人隐藏在医护所，随时可以请走嫂子及令嫒。大家和气生财不好吗？你再考虑一下，别逼我动手。”

3 陆守疆找到女犯提供的桥洞，确有孩子患白血病，名叫小胜，15岁。

  小胜蜷在桥洞，伤病冷饿，状态很不好。

  陆守疆说:"我是你妈妈同事，来接你去医院。”

“你也贩毒？呵呵。不用浪费资源，让我死吧，省得我妈再难为自己。”小胜点燃一根烟，“我妈因为我才携毒，她答应昨天回来，现在电话都不通了。她被抓了吧？你是军人！”

  上报营区之后，全排立即组织募捐。陆守疆捐出一年津贴。战士们想把小胜接走治疗。

  小胜淡淡道声谢，“明天，国内的贾义会来接货，和塞文约在河坝。”

  陆守疆立即通知营区联合公安埋伏，准备一网打尽。

4  大家化妆成钓鱼人和放牛人等，等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塞文疑心重，喜欢临时更改时间地点。他派手下化妆成驴友，专程去河坝侦查。可惜这手下很懒，车都没下，回报没事。殊不知，当时他的车底已经隐匿着两位特战队员，随时准备把他拿下。

5 陆守疆的妻子在医护所，于己有利。跨国毒贩塞文收买不成，计划报复，他最擅长软硬兼施恩威并济。

  卫小佳的医护所保卫人员不多，防范不严。陆守疆考虑再三，想送小佳出去转转，等事情了了，一切都好了。

  一家三口去商场买旅行必需品。

  可能是职业习惯，陆守疆走到哪都会用望远镜扫视一圈。他敏锐捕捉到商场楼顶有许多人影，反常地走动。陆守疆当即隐蔽，拉近镜头拍照。同时通话常排长，“商场楼顶发现塞文一伙交易毒品，请求即刻增援！”

  那天在桥洞，小胜说，“捐款我不需要，谢了。贩毒的是我，这趟货应该是我送。我想临死给我妈留点钱。她不想我留下污点，就偷着去了，万一搞砸了被捕，她也会替我顶罪。”

  毒范放哨的耳目，很快发现了陆守疆。明知已经暴露，陆守疆担心连累妻女，遂反方向跑。边跑边打电话，通知卫小佳往西走！小佳疑惑道：“往西走？我在商场门口等你！”

陆守疆大喊：“快走！有毒范！”

6 情况危急，可女儿小宝还在车里！卫小佳脸颊闪过一丝慌乱。此时车外刚好走过来一个拎着包的男孩，是小胜。卫小佳给他看过病，她把小宝连同钱和电话号码交给小胜，“同志你好！我是军人！我可以信任你吗？我要去抓坏人，钱你留下。请把孩子交给边防军常少尉！”小胜轻叹口气，郑重接过。不管世界怎样，孩子最无辜，应该享受爱才对。卫小佳强忍泪水亲吻孩子额头，万般不舍地给她整理衣服。然后冲小胜深鞠一躬。不顾孩子哭喊，毅然决然驱车起步。

  楼下接应的暴徒，持枪逼停陆守疆，抢走电话。同时安排人出去寻找卫小佳。塞文猛轰油门，作势要轧死陆守疆。

  卫小佳见陆守疆受制，紧咬牙关，加快速度冲了上去，撞散众暴徒。陆守疆趁机上车，加速开往城西。身后塞文穷追不舍，不时开枪。 

   

7 车里，听说孩子已送往营区，陆守疆稍稍放心。他用卫小佳的手机，继续与常排长通话：“塞文故意延期换地址交易，我全拍下了，现在我引他们去西山！”

  窗外子弹呼啸，尽管两人弓着腰跑S路线。然而，最邪恶的那颗子弹，径直穿过后车窗及车座，击中了卫小佳胸膛，鲜血迅速染红衣服，力气急速流失。车速渐停。

  陆守疆查看伤势后，悲痛万分。他紧紧按住卫小佳的伤口，苦涩一笑，“皮外伤！你没事的小佳，我带你去医院！”

  卫小佳气若游丝。陆守疆哽咽道：“对不起小佳。今生太短，于你全是亏欠。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来世我做牛做马还你！你慢点走好不好，等杀完这些恶人，我来陪你三生三世！”

  卫小佳流下热泪，堪堪一笑，她用力看向陆守疆，无声地嗫嚅：“守疆不哭，我不后悔。照顾好女儿。”

  陆守疆抬起卫小佳苍白的手，轻吻一下。只是掌心那抹余温，怕是此生再也不见。陆守疆无力痛哭却泪流成河，心如刀绞又哭不出声。

  自认这些年亏欠卫小佳太多，陆守疆不想松手，怕松手即是永别 。电话一直在通话中，陆守疆振声：“排长，这次我恐怕回不去了。请你照顾小宝，小宝改叫荣效吧，希望她长大后报效国家！那才是陆家无上之荣光！”

  塞文的手下不断靠近车窗，陆守疆对死三个，身中三枪。伤口不断淌血。陆守疆无力无弹，索性把枪扔出窗外，疲倦地闭上眼睛。

  车外塞文高擎一支步枪，慢慢走近陆守疆，“你七哥枪法可还行？给你脸不要是吧？还敢查我！知道惹毛我什么下场吗？今天我不仅杀你老婆还要杀你全家！我这人斩草除根，很乐意送你一家三口团聚！或者--你接受条件，我放你们去医院！最后一次机会哦，我派人抓你女儿去了，你最好不要犯傻。” 

8 边防战士很快赶到，塞文垂头垂手跪在陆守疆的车门旁边，一支烧烤钢签深深刺进咽喉，脸上写满惊惧。

  陆守疆跟卫小佳携手远方，嘴角尽是笑意。无尽安详。

  常忠诚紧握陆守疆的手，虽已失温，却不褪色。

8  小胜抱着荣校抵达边防营区，一路之上，塞文的手下拼命堵截。孩子毫发无损，小胜腹部受了枪伤。他“轻松”地吐出烟圈，“塞文的一千克货是我吞的，都在这个包里！他命令我炸掉医护所，不然就杀我妈。我只好设计让她进监狱躲躲。我活不久，临死前必须除掉塞文这个祸患。希望你们帮我妈洗脱嫌疑，让她不要想我。”

  陆守疆夫妇被追封烈士，授予勋章。战友担心孩子遭到报复，由常忠诚先行领养抚育。

  这群可爱的人不负大义，不吝小爱。那满身伤痕，便是荣誉的象征！是刚强的体现！他们用鲜血和生命与环境搏斗，与敌人战斗，再苦再累决不后退一步。他们是当之无愧的时代骄子！

  本篇取自《长锋锦志》。末祝大家，心有长锋，锦志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