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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最性感的上海男子图鉴

《繁花》:最性感的上海男子图鉴

作者: 071d0f835b0d | 来源:发表于2019-06-23 15:09 被阅读2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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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云上海滩,浪奔浪流,引无数文人竞折腰,真正凭一支笔,写透这座城的,满打满算,只有四个,分别是:韩邦庆,张爱玲,王安忆以及金宇澄。

    金宇澄成名最晚,却是横空出世,一部《繁花》定乾坤,先是技压群雄,夺得施耐庵文学奖、鲁迅文化奖小说大奖、茅盾文学奖等重磅奖项。

    2015年,小说获得王家卫青睐,买下电影改编权。2019年年初,他透露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可以开拍。

    小说改编成的同名舞台剧,在2018年开始第一季的第一轮巡演。在规划中,舞台剧将分成三季,旨在呈现小说全貌,拼出一张上海城市全景大图。第二届华语戏剧盛典,舞台剧获得"最佳年度剧目"等6项提名,最终夺得"最佳创新剧目"这项大奖。

    《繁花》的诞生过程,颇具传奇性。

    金宇澄当了大半辈子文学杂志编辑,平时看稿居多,鲜有创作。

    2011年5月10日中午12点,金宇澄老夫聊发少年狂,在上海弄堂网,化名"独上阁楼"发帖子,用上海话写一些自己亲历目睹的人和事。

    谁料,无心栽柳柳成荫,金宇澄的帖子,得到了网友的热烈反响。网友亲切地称他为老爷叔、老克拉,不停催他更新。

    写到一万字时,金宇澄突然意识到,这已经是一个长篇小说的框架,这才警惕起来,将纯粹的上海方言,改为让全国读者都能看得懂的"上海官话"。

    说到底,沪上出生的王家卫喜欢《繁花》,其实是喜欢里面的上海味道。如《收获》执行主编程永新所说,《繁花》相当于建立了一座关于上海的人情世态的博物馆。

    金宇澄手绘的《繁花》插图

    在《繁花》开头,金宇澄写道:

    独上阁楼,最好是夜里。《阿飞正传》结尾,梁朝伟骑马觅马,英雄暗老,电灯下面数钞票,数清一沓,放进西装内袋,再数一沓,拿出一副扑克牌,捻开细看,再摸出一副。接下来梳头,三七分头,对镜子梳齐,全身笔挺,骨子里疏慢,最后,关灯。否极泰来,这半分钟,是上海味道。

    看懂《繁花》,有两个关键点,一个是上海味道;另一个是男女之间的情事。

    小说结尾,引用黄安《新鸳鸯蝴蝶梦》的歌词,就是想表达,人生如梦,到最后什么也抓不住,唯一能带走的,就是一些"温柔同眠"的事情。

    富有上海味道的男女情事,是通过人物刻画呈现出来的。

    《繁花》小说人物关系图

    《繁花》中有三个贯穿始终的男主角:沪生、阿宝、小毛。这三个人来自不同家庭背景,故事从1960年代讲到1990年代,讲述了他们的情欲和梦想。

    金宇澄在一次采访中提到,之所以给主角之一取名为沪生,是因为北京有个老电视剧《渴望》,里面有个王沪生,是被丑化的上海人。真正的上海生活是什么样子?真正的上海人是什么样子?知道的人并不多。

    王家卫则说,不知是不是受了张爱玲的影响,上海的文学都非常女性。但是金老师的小说充满了男性的荷尔蒙,这种性感不是粗犷,也不是颓废,是一个上海男人的性格。

    由此,《繁花》对三位男主情事的刻画,相当于一个"最性感的上海男子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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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宝--情痴老板

    阿宝,出身商人世家,却是一位彻头彻尾的情痴。

    他看女人的眼光非常准。沪生的老婆白萍从国外寄来照片,照片上,白萍神清气爽,凹凸有致,阿宝一眼便判断出,白萍身边,基本是有人了。

    沪生问他,你咋知道?阿宝回答,这套照片,肯定是男人拍的,女人的照片,照相机端到男人手里,还是女人手里,选择的角度和拍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后来的事实证明,阿宝判断地一针见血。

    虽然能甄别不同女性的燕瘦环肥,也有大把机会见识林林总总的百媚千红,但阿宝一生,却只痴情地爱过一个女孩,甚至为了这个女孩,一辈子都不结婚。

    这个女孩叫蓓蒂,是阿宝的青梅竹马。

    童年时,阿宝和蓓蒂爬上屋顶,瓦片温热,眼里是半个卢湾区。当时,东南风正劲,蓓蒂拉紧阿宝,小身体靠紧,头发飞舞。这个场景,是阿宝永远的回忆。

    蓓蒂和她的外婆的遭遇,小说里写的比较隐晦,借助了聊斋笔法。

    两个人莫名失踪,在似真似幻的描写中,仿佛变成了两尾鱼,消失在黄浦江里。其实,联系小说发生的那个年代和背景(上世纪60年代),很容易判断出,蓓蒂和外婆是因饥饿,而投水自尽。

    早夭的蓓蒂,是阿宝一生的爱与痛。

    尽管在以后的人生里,阿宝作为身价不菲的大老板,有无数接触美女的机会,但在他内心深处,却没有人能够代替蓓蒂的位置。

    正因如此,小说中阿宝跟李李的爱情,才成为令人唏嘘的悲剧。

    阿宝见李李第一面时,便能看出,李李其秀在骨,算是颇解风情。

    李李对阿宝,是动过托付终身的念头的。俩人春宵一度后,李李为阿宝讲了她黑暗的过去,并告诉阿宝,自己房间之所以摆着一尊开光的佛菩萨,就是为了辟邪和赎罪。

    这个时候,阿宝却对她讲了一则非常残忍的寓言故事。

    阿宝说,佛菩萨是听不到凡人祈祷的。据说,菩萨每天,只是看看天堂花园的荷花。天堂的水面上,阳光明媚,水深万丈,深到地狱里,冷到极点,暗到极点。

    一根一根荷花根须,一直伸下去,伸到地狱,根须上,全部吊满了人,拼命往上爬,人人都想上来,爬到天堂看荷花,争先恐后,吵吵闹闹,好不容易爬上去一点,却因为人多,分量越来越重,荷花根就断了。人们重新跌到黑暗泥泞里,鬼哭狼嚎。

    地狱一直就是这种状况,而天堂花园里的菩萨,是根本看不见的,只是笑眯眯,觉得天堂空气好,蜜蜂飞,蜻蜓飞,红花莲子,白花藕。

    阿宝能讲出这样的故事,是因为他对人情冷暖看得太透,对世间的残酷看得太真,这跟他在运动中被抄家的经历,不无关系。

    阿宝和李李,两个寒心人,注定无法互相取暖,更何况,阿宝也迈不过蓓蒂那道坎。

    最后,万念俱灰的李李,选择了出家,常伴青灯古佛旁。出家前,在沪郊的一座庵堂里,她跟阿宝见了最后一面。

    眼看李李就要落发,阿宝心中痛极,似有悔意,对她说,一切可以解决,有的是时间。李李漠然道,女人觉得,春光已老,男人却说,春光还早。

    最后,李李双手合十,对他说,宝总,请多保重。

    情痴的阿宝和佛系的沪生,两人之所以成为一生好友,是因为他们惺惺相惜,心有戚戚。

    在小说临近末尾,沪生对阿宝说,我一直听人讲,阿宝比较怪,一辈子一声不响,也不结婚,皮笑肉不笑,要么讲戏话,阿宝的心里,究竟想啥呢?

    阿宝笑笑说,我也常听人讲,沪生这个男人,一直不离婚,只是笑笑,要么讲"人们不禁要问"的文革腔,沪生心里到底在想啥?

    说到此处,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宝 - 朱泳腾 饰

    阿宝是最应该生活在舞台上的人物,他的谈吐、他的气质、他的身形,他的一切都太适合让人们来品头论足了。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似乎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吸引着漂亮的李李,也吸引着无数炙热却又羞涩的目光。很多自认为有魅力的都市男子都太过自信,古龙水与高级西装也掩饰不了一股子油腻气息。而阿宝的自信却是内敛和不带攻击性的,同时又多了些许哀怨的心事,这让他整个人都立体和鲜活起来。诚恳如他,心狠如他,他在舞台上坐立难安,面对着姑娘的告白,歪着头打量着、思考着,翘着二郎腿坐着,在狐疑和笃定间不停地摇摆,灯光亮了,他笑着,灯光暗了,没人看见他是否哭泣。

    沪生--腻先生

    沪生是空军干部子弟,父母在"文革"中受到冲击。少年时的复杂经历,让沪生对一切都看得很淡,用现在的话说,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佛系男纸"。

    在小学班级里,少年沪生被同学们称作"腻先生"。所谓腻先生,是一句上海话,指斗败的蟋蟀。

    有个宋老师,很喜欢沪生,想用激将法来开导他,让他变得积极一点。

    宋老师说,随随便便给同学取绰号,太不应该。沪生说,不要紧。宋老师激将道,沪生同学,也就心甘情愿,做失败胆小的小虫了。沪生说,是的。宋老师说,不觉得难为情?沪生说,不觉得。

    在沪生看来,蟋蟀再勇敢,牙齿再尖,斗到最后,还是输的,要死的,人也是一样。

    这种带一点佛系,带一点达观,还带一点灰色的人生态度,伴随沪生成长。让他在某种程度上,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成为红尘俗世的一名"看客"。

    小说开头,陶陶在自家螃蟹摊位,招呼沪生,进来嘛,进来看风景,就有一种"看客"的意味。

    沪生的婚姻,也非常另类。

    沪生的太太白萍,出国后,一开始常来信,让沪生买各种衣物,给她寄过去,沪生样样照做。

    一天,沪生的丈母娘叫他上门,拉开抽屉,递给他一张两万多元的借据,说是白萍出国前借的,沪生如果有,帮白萍支付一下,以后让白萍还。沪生二话不说,拿出三千元,并表示余款一周后送到。

    有一次,白萍寄来八张彩照,好友阿宝看后,判断白萍已经有了新欢。沪生仍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理解,人人会有故事,人人心里有想法。

    沪生说,自从我父母出了问题,我就明白了,一切毫无意义,白萍想结婚,我同意,想出国,我也随便。

    沪生最喜欢的女子,是少年时相识的姝华。姝华热爱文艺,有林妹妹的气质。然而,在那个野蛮的年代,这样一位书香鬓影的佳人,却在上山下乡运动中,被流放到东北吉林,嫁给了当地的一个朝鲜族大老粗,被折磨成精神病。

    曾经的政治遭遇,以及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让沪生看淡世情,对于名利,更是半点不热心,但同时,他又是一个极重情谊的人。

    对于出身贫寒的朋友小毛,沪生可谓呵护备至。他邀请小毛到自己家玩,其实是"预谋已久",准备了生日蛋糕和蜡烛,召集了一帮朋友,给他过生日。

    小毛惊呆了,感动万分,傻里傻气地提出要义结金兰,点三炷香,跟大家换庚帖,结拜为异性兄弟姐妹。

    后来,小毛因为银凤,跟沪生和阿宝翻脸,断绝来往,阿宝表示买账,沪生则异常伤心,认为当时如果真的跟小毛结拜,就不会这么容易就拗断。

    沪生淡名利,重情义,这样的朋友,一辈子能有一两个,人生足矣。

    沪生 - 邵汶 饰

    所以对很多读者和观众来说,沪生是真正活在书里、却又让人想要展演出来的人物。他应该是消瘦却不怯懦的,面相端正干净,眼神清澈却又抽离,随意的动作中就带出一种隐忍不发的力量与美感。

    如果说《渴望》中的王沪生是在荧幕前扭捏得让人不适,那么舞台剧《繁花》里的沪生则自然得让人感同身受。在光影之间,在虚实之间,他的头发、他的手指、他的衣衫随着声画流转、他的一切都如真似幻,如同他那看透一切的心,早已放弃追寻与想象的意义,只剩下空寂与淡然。

    但是他又是那样的生动,他的言语间还是有着某种世俗的活力,只不过都狡猾地隐藏了以来,当看到他与阿宝一同出现的时候,人们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没错,沪生的颜色不只有黯淡的深灰,而是交织了太多历史和过往之后的、呈现出某种残酷美感的花灰色。

    小毛--侠义工人

    小毛出身工人家庭,一生都在底层打滚,最后得了绝症,穷困潦倒而死。

    姝华对小毛有句精准的评语:空有一身武功。

    小说里的小毛,更像个古代人,重然诺,轻生死,喜欢抄古诗词,看话本小说,拜师学武艺,遇见合得来的朋友,就要斩鸡头烧黄纸,跟人义结金兰。

    在这个利字当头的时代,小毛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沪生对小毛说起自己的父母在军队的状况时,小毛来了句,讲到军队,现在比不过宋朝。

    沪生问,宋朝有轮船飞机吗?可以马上解放台湾吗?小毛说,可以呀,章回小说可以这么写,台湾城,高收吊桥,一声炮响,一队人马杀来,旗上一个"沪"字,鼓声再动,沪生爸爸拍马赶到,高喊一声,蒋家老贼,快快开门受死,免得本官动手,生灵涂炭。

    令人啼笑皆非的"食古不化",其实正是小毛可贵之处。

    沪生、阿宝、小毛三人,各有各的痴,不同于常人,这是他们格外投契的原因。

    小毛与春香结婚时,因为之前已跟沪生和阿宝断绝来往,所以没请他们出席,婚礼结束后,小毛独自发呆。

    春香问他,老公想啥呢?小毛不说话。春香又说,我明白了,小毛是想朋友了,想沪生和阿宝了。小毛说,瞎讲八讲。春香说,今天来的,只是小毛的师父和同门师兄弟,我心里一直想,小毛自家贴心的好朋友在哪里?

    听了春香的话,小毛黯然神伤。

    后来,春香因难产死亡,死之前,对小毛说,我觉得,我走了以后,小毛要孤单了,太孤单了,我有自家的教友姐妹,小毛也要有自家的好朋友。小毛听了,眼泪落下来。春香继续说,小毛要答应我,不可以忘记自家的老朋友。小毛悲痛欲绝,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春香临终的遗言,是小毛多年后和沪生、阿宝重归于好的契机。

    虽然小毛在事业上没什么成就,但颇有女人缘,在他弥留之际,床前站满了女宾,都是跟他有过交集的人。

    小毛对大家说,上帝一声不响,像一切全由我定,我恐怕,撑不牢了,各位不要哭,先回去吧。

    小毛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春香,另一个是让他告别童男的银凤。

    小毛在死前,对沪生说,我做过的事情,会跟了我走吧?沪生刚要说话,小毛闭上眼睛,说出两个名字:银凤,春香。

    小毛 - 杜光祎 饰

    小毛就是那类永如少年的男人,尽管经过了世事变迁、风云变幻,依旧能焕发出那一点点如微光般的生命力。

    这微光如火,温暖着身边的朋友,也照亮了那崎岖的前路。他是那么的矫健,活泼,辗转腾挪间带来一股清新的风,就像是《马路天使》里的赵丹,饱满、市井,却觉得庸俗,他从书里一路小跑来到了舞台上,就仿佛原本就生活在这大上海的斑斓戏剧中一般。

    人们看着他穿着海魂衫,那么害羞、那么单纯;又看着他一点点丢失掉笑容,那么无辜、那么心痛。可不管怎样,小毛还是保留着最后的纯真,就在几个人商量着给蓓蒂拿点蛋糕的时候,他坐在那笑而不语,一口口认真地吃着,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满足而幸福的神情。如此这般,怎能不教人怜惜。

    小毛离开时的景象,正是《繁花》想要传达的,人生如梦,到最后什么也抓不住,唯一能带走的,就是一些"温柔同眠"的事情。

    如歌里所唱: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温柔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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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我似乎将小说《繁花》与舞台剧《繁花》融汇到了一起。诚然,在畅读小说和等待电影之余,去剧院看一场关于时空与记忆的演出,何尝不是一种心灵享受。

    曾几何时,上海已然成为了一个被不断定义的时代与地理坐标,戏剧于上海则不只是锦上添花的美好存在,而是一种不断发展、不断完善地精神家园。

    凭借《动物方言》入选2019年柏林电影节论坛单元的动画导演雷磊,为《繁花》舞台剧大胆地加入了多媒体动画的现代演绎手法;为舞台剧作曲的,是中国电子音乐的领军人物B6,此前由他配乐的电影《南方车站的聚会》,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成为入选主竞赛单元的唯一华语电影。

    或许正是因为多重感官因素做到了极致,在观看了《繁花》的舞台剧之后,我似乎找到了文学艺术上的某种颇为默契的"通感"。 

    在流动的舞台、克制的灯光、配以电子乐和多媒体的大胆现代演绎手法之下,我似乎真的穿越到了上世纪的上海,从60年代到90年代,从少年到中年,一步步,一层层,穿透了时间的薄纱,跨越了记忆的屏障,来到了书中的世界。

    除去技术上的创新与演员表演上的精彩不提,我在舞台剧中感受到了来自细节的美与力量。

    剧情演到沪生去探望已经疯癫的姝华,两个人都痛苦压抑,当时物质匮乏,桌面上没什么东西,唯独几只玻璃水杯。

    细细看去,竟然是红白黑格的"上海牌"蒙德里安风格的杯子。且不说这里用上海玻璃厂生产的"上海牌"杯子有睹物思乡之意,也不说这也契合了时代风貌,只说这脱胎于蒙德里安《红、蓝、黄构图》的显著图案,就将二人的关系与未来交代了出来。蒙德里安作为抽象画派的先驱,一直追求艺术应该脱离外在形式的禁锢,而从达到一种人身统一的绝对自由的精神境界。

    他的作品被广泛运用到各类装饰和艺术品中。世界知名如圣罗兰的裙子,国内盛产如上海牌玻璃水杯。最基本的线条与颜色、最二元对立的物质与精神,似乎最能说明时空与个人的际遇。而此时的姝华,她的身体被禁锢在寒冷遥远的东北,她的精神是否能达到某种自由呢,显然,沪生并不是能救她于危难的良人。

    其他更显著的如人物的妆发、服饰、道具等,无一不是准确而精致的。准确在于真实还原了都市生活图景,精致则在准确之上,小到玻璃杯,都能够以一种妥帖而恰当地方式配合出现,从而帮助人物弧光的塑造与记忆光谱的衔接。

    如果说文字描摹的世界是二维的,需要个体情感和认知去深入体会的话,那么舞台剧就如同建立了一个三维立体的形象空间,我们看着沪生、阿宝和小毛穿梭于浓缩的市井,看着他们经历了一场场悲欢离合,自己似乎也置身于上海的人情世故中,感受到了那种时代变革下都市生活的节奏与氛围。

    笑声、低语声、呢喃声,声声入耳;爱情、兄弟情、未了情,情情留心。在声画光影中,"繁花"终于绽放出了其特有的姿态与芬芳,既不像张爱玲的浮华迷离,也不是王安忆的锦绣烟尘,它是有着岁月打磨之后的动态美感,是平常人也能揣摩和勾画的生活图景。可以说,这就是舞台剧的魅力所在,这种真正置身其中的、沉浸式的体验方式,唯有观众与演员、舞台一起构筑才得以最终完成,也才能将《繁花》之美与意传达到更深广的层面。

    在专业领域,舞台剧《繁花》也绽放得分外妖娆。在第二届华语戏剧盛典中,夺得"2018华语戏剧盛典:最佳创新剧目"这项大奖,并一举拿下6项提名,包括:最佳年度剧目、最佳创新局面、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舞美、最佳投资人。今年,又独揽2019壹戏剧大赏"年度大戏""年度最佳编剧" 两大奖项,还受邀"第五届中国原创话剧邀请展",将在北京演出。

    《繁花》首轮巡演后,引起巨大反响,其中不乏陈冲、俞飞鸿、梅婷、朱一龙等众明星的青睐,甚至突破圈层,在更为广阔的群体发酵,将"繁花热"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2019年夏天,《繁花》舞台剧再出发,在上海与北京两地上演。

    感受最立体、最活色生香的"上海最性感男子图鉴",看看金宇澄笔下的经典人物沪生、小毛、阿宝、李李、银凤、蓓蒂、姝华在舞台剧如何呈现出不一样的风姿,看看衣香鬓影的古典情怀如何融入一日千里的现代城市文化。

    你必将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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