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周六,去庐江办事,一路行走,一路欣赏,满眼尽是可人的景象,看得我心里暖和和的,喜滋滋的。
放眼田野,绿油油的秧苗,在春风的徐徐吹拂下,惬意地舞动着幼小的身姿,就像蹒跚学步的孩子一般,煞是喜人得很。有的稻田,因为插秧已有几天的原因,秧苗已经开始分蘖,把水面都快盖住了。有的农民朋友,正在把秧把子打到田里,准备插秧。麦子正在陆续变成金黄色,麦穗因为颗粒饱满,个个都傲人似地把腰杆挺得直直的。今年麦子丰收看来已成定局了,很快将能吃上营养丰富、花样繁多的面食品,像面汤、面疙瘩、包子、馒头等。溪边,看到久违的耕牛正在趁着劳作的间隙,悠闲地啃着嫩绿的大麦草,不时地有几只八哥落在牛背上,或许是飞累了,想借助老水牛宽阔的脊背来歇歇脚吧。太阳,透过树叶的间隙,斑驳地洒落满地,充满着浓浓的诗情画意,更显出一副慵懒的感觉。
欣赏着春天充满希望的田野,我情不自禁地停下车子,打开车门,索性点上一根烟,悠闲地吸起来。这种亲切的,早已深入骨髓的感觉,一别,就久违了很多年,今天在无意之间,却拾起曾经的梦。

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插秧时节,每当此时,大人们就牵着牛,扛着犁耙到田里,把睡了一个冬天的土地,轻轻地唤醒,更用犁耙做笔,写下乡土气息浓郁的诗行。当时,由于生态环境很好的原因,通常大人在前面扶着犁耙犁田,我们挎着竹篮跟在后面,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可捡到满满一篮子的黄鳝和泥鳅,有时还可以捡到斤把重的老鳖哩。看着满登登的“战利品”,我们感到特别有成就感,嘴巴咧得就像“秋天的棉桃——合不拢嘴”。最关键的是,既可以向大人邀功,还可以好好打下牙祭的。

我喜欢乡下插秧的时节,小时候经历的情形,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插秧时,家中的父母长辈,就会把糯米加工成面粉,然后,搓大汤圆,我们那里叫做“大汤伙”(备注:是当地土话,字对不对就不管了,请读者朋友将就着读吧),大概有盏子口那么大,里面是用黑芝麻装的心。搓好后,放在铁锅里煮,待熟了后,就会浮起来,盛在大花海碗里,看上去濡敦敦的,亮晶晶的,看一眼就会勾起人的“馋虫”。但当时,还是孩子的我们,就是看着“眼馋”,真要吃起来,连个把就饱了,可有的大人喜欢吃黏食的,一次可以吃几大碗的。庄稼人,吃这个确实很经饿的(备注:这又是方言,呵呵)。


插秧是很讲时令的,所以时间要抓得紧,乡亲们听到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叫声,心里就按奈不住了。那时候,一般家里劳动力不多的,还要请人帮忙,客气点、大方点的人家,早上都要有碟子酒什么的。有的人家头天晚上,就开始忙活起来,把头年腊月腌制晒干的盐货从“猫叹气”里,拿出来,像什么猪舌头、猪肝、猪大肠、猪头皮,还有咸鸭、咸鱼等,整块地放在大牛席锅里用大柴架火煮。等熟了,家里长辈,看着孩子怪馋的,就慷慨地用刀切一片塞到我们的嘴里。那个味道,恐怕是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的味道了。

记得,我们小的时候还算比较勤快,也喜欢赶热闹,大人插秧,我们就帮着提提秧把子,有时还忍不住,挽起裤腿,下到水田里,学着大人的模样,栽起秧来。在这里有必要交代下,插秧可是个技术活,如果用力太狠的话,秧根容易受伤,也影响秧苗的生长;若是用力太小,秧苗没有插实的话,第二天,再到田里看看,到处都是“飘棵”,还要重新补栽的。
山区栽秧还要好点,因为田小,我们那形容叫做“碟子碗一般大”,插秧相对来说不是很吃力的。要是到了外畈,田很大,一眼都望不到边,一趟秧下来,真是累得腰酸背疼的,手脚慢了的话,还很容易被人家包围的,出不来,叫人看着是很尴尬的,说明你的技术还不行,是让别人给比下去了。
插秧,不折不扣,是我年少记忆里一桩很美好的回忆,永远都不会忘记。


自从上学工作,离开家乡后,一般在插秧时节,我基本上是很难回老家的。再说,因为老家水田不多,光种点稻子也不划算,有的还不够家里人吃的,很多乡亲们只要能出去的,都出去挣钱,有的一年到头也很少回来,顶多在传统佳节——春节到来时,回家进行短时间的团聚。有的因为上班确实很忙的,真的是随口扒几口年饭,就急着要返程了。有的,有经济头脑的人,就想办法在田里发展经济作物或林木,反而更划算的。这也叫因地制宜吧。
尽管现在很少有拾起秧把子的机会,但在我的内心中,每到这个时节,就会在心里不自而然地想像着插秧时的情景。
此时,过去的人和事,就会一一浮现于眼前,他们的音容笑貌,是那么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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