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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海的人,你们过得好么?

听海的人,你们过得好么?

作者: 你认识的张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16-10-16 23:17 被阅读1674次
    海上,仅存你的身影

    九点,摩托车驶入海港,我上了船。

    婶婶的足迹遗留岸上,叔叔的不舍写在脸上。

    木造的甲板和脏乱的渔网是我对渔船的第一印象。

    杂乱不堪的渔网

    爬上二楼,看着叔叔开船的背影,略带沧桑。

    摇摇晃晃,船已出港。

    看见床位,我不敢想象。试着躺下去,床位长度不及我身高,宽度相当于我肩膀,躺下后根本无法动弹,蜷缩着身子才能睡觉。四平米,四张床,四间房,环境不堪得,让人心生感伤。

    简陋狭小的床位,感伤

    我和叔叔上了一炷香,他说每次出海都会上香,祈祷平安。叔叔开着船,渔民们在甲板上打扫船只。

    船上的风景其实很单调,一眼望去,海阔天空,蔚蓝的海洋。咸咸海风粘稠脸庞,甲板散发着鱼腥味道。

    十二点,午饭时间。渔船上八十年代的厨房,简陋不堪。午饭是碗鱿鱼面,叔叔对我说:“好吃吧?渔民这一行虽然苦,但我们吃的都比别人好,吃最新鲜,最有营养的海鲜。”

    苦不堪言的,八十年代的厨房

    或许这只有一点咸味的单调,就是渔民眼中最最美味的食物。

    午后一点,渔民们伴随船只的摇摇晃晃安静睡着。通宵作业,导致他们也只有此刻能够安然入睡。

    下午五点,渔民们起床吃饭,晚餐是猪血汤。他们多数聚在甲板上吃饭,聊天,笑声在甲板上,随海风回荡。整晚四次捕捞,一忙就忙到隔天早上。叔叔掌舵,饭在一旁渐渐微凉。他寻找着鱼,目标坚定,眼神锐敏。突然明白,荣耀的背后刻着一道孤独,当渔民们都在甲板上谈笑看夕阳,只有叔叔一人在二楼掌方向,责任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微笑眺望远方,是你的习惯 笑声在甲板上,随海风回荡

    傍晚六点,渔民们开始一系列复杂的工作,我上前帮忙。他们不让,对我说:“这些工作对你来说太陌生,还会弄脏衣服,你只要拍拍照,写写日记,记录一下我们的生活就可以了,这样做还很有意义,对不对?”我发现,他们渴望被人关注和理解。确实,当你不路过渔港,你几乎没有机会和他们相遇,因为他们把时间都奉献在了船上,哪有陪伴,漂泊孤单。

    晚八点,叔叔下令第一次捕捞。第一次不尽人意,叔叔勉强苦笑。一晚上我不下十次上香,只求叔叔能有好收成。四次捕捞,每次都是重复的程序。每次捕捞间,渔民们总可以忙里偷闲睡上二十分钟。眼见渔民们忙完后刚躺下就又要起床,揉一揉惺忪的双眼继续下一次捕捞,苦楚油然而生。

    夜幕降临,城市也已灯火阑珊,彼时海上,却闪着盏盏灯光。

    浪倒映月光,灯影遗留甲板

    四次捕捞后已凌晨五点,妈祖灵验,收获颇丰,叔叔终能安稳睡着。其他渔民仍在甲板处工作,缝补渔网,巡查冻库,整理船舱。因为太忙,因为专注,渔民们连太阳初升的美景,都来不及欣赏。早餐是鱼加粥,或许这新鲜的鱼就是对他们辛苦劳作最好的馈赠。

    现在的我相信父亲对我说的那句话,渔民比农民还要农民。

    满船皆欢的一派景象 凌晨五点的北纬24°

    九点。早有人在岸边等候,我的婶婶,也在那里。

    摇摇晃晃,船已入港。

    渔民起床,继续在甲板上进行一系列复杂工作。

    摇摇晃晃,船已入港 习以为常的那 38℃

    勤劳,朴实,勇敢,或许是我们对渔民的第一印象。但我发现,常年的海上时光,导致了他们陪伴家人的时间很少,对家庭的亏欠,他们拼命挣钱弥补,休渔期,他们全力携手相伴。略微邋遢的外表,却参透着一丝温柔。陪伴时光的过多流逝,让他们学会了珍惜。

    我问叔叔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出海的场景?他说,当时他才九岁,那时候出海一次能挣三分钱,所以他就决定出海。当时他晕船,在船上吐了三天,什么都没吃。我问他,那为什么还出海?叔叔说,三分钱放在那你为什么不赚?

    这一出海,就是几十年。还记得就在几周前,我的叔叔因为工作三天三夜没有睡觉。

    或许我们关注的不能仅仅是渔民的生活环境,生活状态,而是他们独有的渔民精神。我始终认为,渔民是人类优等的群体,因为这种职业跟其他职业有着本质区别,明知前途未卜;明知风浪危险;但这仍不会阻挡他们出海,冒死为生存而与命运昼夜搏斗,这一点是其他群体无法替代的。这跟城市精神,农民精神完全不同。

    不做岸边漂浮草,宁为海上捕鱼人。

    致敬我叔叔,今年是我叔叔出海的第48年。

    所谓海阔天空,蔚蓝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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