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捉妖记

作者: 南药少年 | 来源:发表于2020-02-01 20:57 被阅读0次

    鼠的起义卷

    「点鼠成精」

    出入实验楼的,除了学校师生,还有不少实验动物。根据学校一贯来的安排,即便张墨墨所在的商院,下学期的课程安排上也多了实验课。穿白大褂和摆弄玻璃器材让学生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这种兴奋在小白鼠登场时达到了高潮。

    学生们按照两人一组,按照课程安排得到了一只小白鼠。奈何张墨墨组的男生是个见鼠愁,小白鼠还没送来,那个男生就逃到了实验室外。

    生命周期短暂的实验用白鼠并没有那个被动修行的时间,也因此当张墨墨看到眼前的小白鼠时,难得地表现出了惊讶。老师在讲皮下注射的流程和注意事项,成了张墨墨耳朵里嗡嗡的杂音。她好奇地看着桌上那不安的小鼠,它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虽然所有小白鼠长得都一模一样,可它却浑身散发着灵气。即便是白鼠这么小的个体,即便是灵气充沛也就只有那么一点,可在张墨墨看来,这就是个不平凡的小白鼠。

    精怪修行需要经年累月的吐纳,那些来自天地的净化流转经络,洗涤血脉,会将澄澈的灵气留在修行者的身上,表现在动物身上,就是内丹。小白鼠从出生就在实验楼后的繁殖中心,救繁殖中心的卫生条件来看,想来也不大可能有时间和机会去屋顶吐纳。

    “所以这小白鼠生而有灵?”

    诸葛瑜陷进了张墨墨房间角落的沙发豆里,他说:“不对吧,上完课以后小白鼠都是要被处死的。而且即便是有点灵气,距离成精还差了不少的道行呢。”虽然是诸葛瑜租的房子,张墨墨搬进来的这一年硬是把原本装潢简约的客房一点一点变成了少女气十足的房间。

    飘窗窗台铺了张大大的毛毯,成了张墨墨最常窝着的地方,她双手插兜,靠墙坐着,大半张脸都藏在窗帘后面。诸葛瑜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抽出一袋零食,刺啦一声拆开了包,张墨墨正要发作,诸葛瑜突然说道:“你被它咬了?”

    诸葛瑜这句话成功打破了张墨墨的生气,她点了点头。虽然对方是一只有灵气的小白鼠,可它还是需要为科研献身。可能是针管插入的角度有误,皮下注射生理盐水时那小白鼠拼命挣扎,转头就咬了张墨墨一口。眼尖的同学喊张墨墨赶紧去医务室,闻讯赶来的老师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留下一句“别大惊小怪,小白鼠比你们干净多了”就继续去指导别的组。慌乱很快就平息,但那只被扎了一针的小白鼠却消失不见了。

    张墨墨原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可在几周以后在一次去到实验楼时,张墨墨在楼道间再次遇到了它。如果不是灵气的味道不会变化,张墨墨才想不到,几周时间,小白鼠就有了变化成人的本事。

    “对小白鼠来说,你的一点气血就像蟠桃,或者唐僧肉。”诸葛瑜若有所思,他从沙发豆里爬了起来,思索的同时不忘把薯片往嘴里塞,“橘先生也是因为咬了你才会变成那样。”张墨墨没有搭理诸葛瑜,诸葛瑜又想了一阵,又问道:“你觉得为难的地方是?”

    “周六你和我去一趟学校吧。”

    “周六?周六不行。周天,周天!”诸葛瑜拒绝地干脆利落。

    张墨墨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周六加班?算了,周天就周天。”

    诸葛瑜愉快把最后一点薯片倒进了嘴里,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房间里的垃圾桶,他发现桌子后面露出了一个袋子,哈一声做了个投篮姿势,把包装袋揉成一团丢了过去。还没有看到进球与否,张墨墨一个熊就丢到了诸葛瑜的脸上。

    “你往我脏衣篓里扔垃圾是什么意思?”

    “抱歉!”诸葛瑜转身溜之大吉,顺手阖上了房门。张墨墨才正准备把外套脱了,诸葛瑜又开门冒出头问道:“五分钟后出来洗澡。”随即又缩回头关上了门。张墨墨切了一声,脱下外套挂了起来,路过全身镜的时候她停了一下。

    张墨墨低头捂着胸,满脑袋都是羞耻的画面:家族的“工作服”实在是,太奇怪了啊!

    小学以前的张墨墨从来没觉得自己穿着灰蓝色道服奇怪,反而觉得自己向古装剧里的厉害角色一样。但在城里小学上学的第一天,张墨墨就因为用红缎绑着丸子头,被班上小朋友看动物一样的围了起来。从那天起,张墨墨意识到了家族与世俗的不同,她开始伪装成正常人。

    至于张洁这个名字,倒不是因为与众不同的关系。张墨墨的早教是画符,甩着毛笔到处乱涂乱画几乎贯穿了张墨墨整个童年。张墨墨很爱写东西,这种情况同样持续到上小学,开始学写名字的时候……

    张墨墨用眼泪留住了小学第一天的记忆,她很羡慕班上的丁一小朋友和王小古小朋友,因为同样是把自己的名字写十遍,他们一会就完成了,向来优秀的张墨墨成了班上的最后一名。张家人都记得,那个川流不息的黄昏十字路口,很多家长和小朋友看着张墨墨哭倒在地上,用“从此不写作业”来威胁,要求改名。

    张爸爸和张墨墨谈了很久也没能改变张墨墨的决心,于是搬出了张爷爷。张爷爷对张墨墨说,张墨墨出生前,就为她起好了名字,男孩要孔武有力、女孩要知书达理,各为张大力和张墨墨。张墨墨知道爷爷没有开玩笑,因为张大力这个名字,后来给了表弟。

    “你不喜欢墨墨,便叫羲和。这么多年来,也唯有你不会愧对这个名字。”

    “怎么写啊?”

    羲和好听,于是张墨墨让爷爷写给她看,可是还没写完“曦”字,张墨墨又哭了起来。最终,张妈妈给张墨墨挑了一个“洁”字,才总算止住了张墨墨的哭声。哭声不光结束了张墨墨写名字的苦恼,还结束了张墨墨的叛逆期,从那以后,张墨墨再也没有提过其他要求。

    她宽衣解带,回想起幼时之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古怪的道服穿起来麻烦,脱起来也麻烦,若不是长辈要求,她一点也不想穿成这样去除妖。

    “张墨墨洗澡。”诸葛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张墨墨没搭理他,她费力的脱下道服,换上了睡衣,等诸葛瑜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喊了声“快点!”才端着洗漱袋走出房间。路过客厅的时候,张墨墨听到诸葛瑜正在打电话。诸葛瑜看见张墨墨,立马把一脸憨笑咽进肚子,板着脸目送张墨墨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才一阖上,诸葛瑜立马又笑成了烧麦,对着电话说:“还在还在,刚才说到吃什么……”

    第二天一早,张墨墨和诸葛瑜各自出门,诸葛瑜要乘地铁上班,而张墨墨在考试周结束以后也把便利店的兼职变成了“全职”。整天在小区晃悠的小鬼像往常一样,见到张墨墨和诸葛瑜就像见到鬼一样跑开。张墨墨心里说了声你好,出了小区。

    两人才离开小区,三个小鬼就聚到了一起,开起了晨会。

    “要不我们还是去找他们帮忙吧?”小鬼甲弱弱地提议道。

    那个慌忙躲开的小鬼乙摇了摇头,满脸地不容置疑:“小鬼丙去找他帮忙被他教训了一顿,现在白天都不敢出来,忘记了?”

    “那谁让小鬼丙大半夜蹲在他床头看着他啊?弄得那人在家里布置了不少符文,我们连门都摸不了了。”小鬼丁觉得是小鬼乙做事草率,倒也怪不到那个人头上。

    “他一身正气,白天把我们压得死死的,也就只能晚上靠他近一点。你还真别说小鬼乙的不是,他不也是为了我们着想?”

    小鬼甲刚要说话,突然看见张墨墨气鼓鼓地走了回来,三个小鬼惊呼一声各自散开,藏进绿植、喷泉和垃圾桶里。

    张墨墨一股气憋在心里,使得在小鬼们眼里,她的气场看起来比以往更甚。张墨墨恨得牙痒痒,狡猾的诸葛瑜先是做作的表示“哎呀,好像碗和锅还没有洗”,又犹豫地碎嘴“哎呦,都这个时间了,得赶紧到公司才是”,接着,装作十分无奈和无辜地看着张墨墨说:“张墨墨你兼职好像是十点半才开始吧?”

    “诸葛死鱼!”张墨墨压抑着声音,躲在围巾后面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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