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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叔:“这是一场战争。”
陆鸣川:“我们忘记了自己。”
罗娟:“让我守护着你。”
兰朵朵:“我做的只是我该做工作。”
李玲:“我想家,我好想爸妈。”
林辉:“生死一瞬间。”
我叫陆鸣川,29岁,某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一名小小主治医生。
某市中心医院,2月时节,阳光明媚,蓝空白云,仿佛画出来的一般。刚刚过完了春节,冬天已过去,天气晴朗四周却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一辆货车停了下来。
“防护服,口罩终于到了!太好了,娟姐快去领。”我兴冲冲地跑进急诊科室。
“小陆,好的。李玲和我一起去。”
罗娟,36岁,急诊科护理部的护士长。
“是,娟姐。”李玲,20岁,刚分配到急诊科实习的小护士。
“快去吧!眼下这些东西太重要了,我们科之前一直很注意防护,暂时没有病毒传上的。眼科和外科就有医生说他们先前大意了,中招了。记住,救人同时更要注意自身安全。”
加叔同往常一样一脸严肃地说。
加叔,陈文加,中心医院急诊科的主任,45岁,医学博士,是我们的头儿。他平时装束却并不像医生,加叔喜欢穿休闲服,微胖圆脸上戴一副文艺范儿味的黑框眼镜,倒像是一个教授,和医生形象有点对不上。他平素慢条斯理,可一旦有了病患,就总是第一个领着大伙儿冲在最前头。他是急诊科室诊疗患的台柱子。
“医生,快救命!人快要死啦。”
一个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背着一个年轻的戴着口罩的女人跑进了急诊科。
听说人快死了,我赶忙奔了过去,边走边提问“她怎么啦?”护士长罗娟也紧随跟上。
“乔子,坚持住,到医院了。她从武汉回来1月21日就咳嗽,发起烧来了,在家自测了一下,体温将近38·5度。以前也这样过,吃点感冒药就好了。于是她在家吃了点感冒药,中间也好转了,烧也退了,体温也正常。可是,就这么过了半个月,突然有一天,大概是1月30号左右,又烧起来了。她就去市中医院查了下血常规化验,生化异常,医生就给开了门诊输液,打了两三天吊针,可是这几天并没有好转。今天一起来,就闹头痛,咽痛,全身痛,咳嗽,气喘,一测体温竟然高烧40了,连饭也吃不下,吃一点就恶心,全吐了。”
那个男人几乎急得哭了。听到这里,我一瞬间疾奔过去才刚站定的脚,仿佛有退了小半步,但是很快又镇静下来。
就正当那个男人在说话间,突然,他一下子捂住胸口,身子就栽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娟姐急忙叫道。
我慌忙俯下身为他检查身体,
“快,很可能心肌梗塞了!做上心电图,心内心外科会诊……还有,这两个病人很可能感染了新冠病毒,告诉大家小心,注意防护。”
“眼下是非常时期,新冠肺炎的消息就已经很明确了,反复强调了病毒是会人传人的。在未检测之前,疑以病例都要加强注意
。你们两个,还不去赶紧消毒,穿上防护服再来,病人先交给我们。”
加叔和护士兰朵朵两人不知何时穿上了防护服,戴上了护目镜和口罩手套,站在我身后大声说道。
“心电图出来了,T波倒置。加叔,的确是心肌梗塞。冠脉造影也出来了,你看,加叔,这里右侧支上,冠状动脉血管已经梗塞了70%,必须马上进行介入手术。”兰朵朵指着检查报告说。
加叔边看边问,“心内心外的人来了吗?是选择介入支架还是手术搭桥。还有,患者的家属呢?”
“加叔,那个男病人是送女病人来的。刚刚女的已经试剂核酸检测出新冠呈阳性,CT显示双肺已经严重感染,呈白色条索状,已送去传染病房隔离治疗。”兰朵朵说。
这时,实习小护士李玲跑了进来,“加叔,那个患者情况不好了,快去,看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李玲,通知手术室,介入手术马上准备。” 加叔说。
加叔几步跑了过去,看了一眼患者,立即发现情况不妙,大声喊道,“病人已发生室颤了,除颤仪!”
李玲迅速将除颤仪推了过来。
“准备除颤,200焦耳准备。” 加叔说道。
“200焦耳,充电完毕”
“除颤,离床!”
随着连续两次除颤,心电监护仪还是没有恢复,加叔马上开始做胸外按压。
“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快。”加叔说。
“是,肾上腺素,一毫克已静脉推注!”兰朵朵说。
“陈主任,周主任还在手术抽不开身,我从手术一下来就赶快来了,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心脏科林辉医生走进了急诊室。
这时,心电监护显示室颤停止,病人的脸色依旧难看面若青紫。
“快,通知手术室,立刻手术。”
加叔和林辉同时说。
“是!我马上将病人推进手术室。” 兰朵朵飞快地过来。
“患者家属签字了吗?”加叔问。
“加叔,那个女病人已经半昏迷了!无法签字。暂时联系不上他们的其他家人。怎么办,不签字就手术,违规了!”
我将女病人送去呼吸科后,又急忙忙跑了回来。
“鸣川,先手术,不管了,再拖人就死了!”加叔道。
“陈主任,不行!万一患者救不活,或者有个意外,我们会吃官司。况且,家属不签字,医生手术已经违反医院规定了。”林辉急忙打断他。
“出了事,我一个人承担!”加叔看着林辉说,然后大步向手术室走去。林辉摇头,叹了一口气,默默跟上。
一台心脏支架手术紧张开始。约莫2到3小时之后,很快在冠状动脉右侧支介入支架手术顺利完成。
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兰朵朵,突然紧张地说,“鸣川,那个患者发烧了,情况不好!万一他也感染了新冠……”
“什么,他测核酸没有,做CT没有,”我急忙问道,“且不说病人的情况不乐观,加叔、林辉医生他们被感染的风险就大了。”
小护士李玲在一旁听着,吓坏了,眼圈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没有!都没有做。当时他快死了。我也参与抢救了,救活了马上就手术了。怎么办?我会不会也染上!”
“不会,不会有事的,我们都穿了防护服。加叔他们也不会有事的。现在,我马上去给病人检查身体。”娟姐说。
“各位别担心了,两次核酸测出来都是呈阴性,男患者没有感染上新冠,应该是手术后生理性发热。”娟姐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李玲摸着胸口说,“刚刚我快吓死了,心跳绝对有150了。不,180。乖乖,我的小心脏。以前在学校完全没料到,急诊科就是生死线。”
“刚刚,我还想到我爸妈了。”李玲低下头,声音有点哽咽。“我小时候一出生就生了重病,父母亲带着我四处求医,治了一年多才逐渐好转。幼年的记忆全是和父母一起辗转于各个医院、充满了病房、手术室的画面和各种中药水、西药片的味道。父母让我学医考护士,就是因为我生病让全家人都怕了。”
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我在医院食堂打包了早点,准备拿去科室吃。从食堂出来,遇见了老同学,在内科工作的王奇,两个人一起向医院内,边走边聊了起来。
王奇问,“鸣川,我听说,急诊昨天收了一个新冠呀。小心点,你小子可别传上了。”
“嗯,我注意了的。当时她已呼吸衰竭,严重缺氧了,意识也不太清楚。她的家人一直在旁边,焦急地喊救命。结果,心梗突发,幸好加叔、林辉抢救及时。”
“救回来了就好,否则加叔这次可闯大祸了……那个女病患情况怎么样了?”王奇问。
“现在一直在维持她的供氧,她的生命力很顽强,看得出来她自己也很努力地想要活下来。昨晚我去看了她,传染科已经把她转到ICU病房了,给她做了无创机器供氧,她的氧饱和度从70多升到90多了。”我说。
“等过了二三天后,她自己逐渐能进流食了,情况就会好转了。”王奇点头说。
我们在楼梯口分开,王奇径直进了电梯,我则急奔急诊科室。
“加叔,你这么早就来啦!”我刚进科室,就一眼就看到坐在医生办公室的加叔。
“现在是非常时期,急诊科一直就医生少病人多,我个人少睡几个小时没关系的。”加叔也不看我,只低头顾着看病历。
正在这时,娟姐手里拿着要加叔签字的单子走进来,高兴地说“醒了,醒了!那个心梗醒了。他一醒来就问他爱人。”
“太好了。加叔!”我兴奋地说。
“嗯。那个病人是送心脏二科了吧,他身体整个功能还是不错的。他的爱人得的是新冠肺炎,他并没有传上病毒。病毒这场仗啊,我们可能还要打很长一段时间啊。我们都要打起精神来,这是要紧关头。”加叔说。
“不止要紧,简直是要命啊!是!收到,打起精神!”我大大地咬了一口包子。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比宝贵的,
谁不愿过得平平安安健康快乐。
多想一切回到以前的样子,大街上热热闹闹,人们不必再戴着口罩,可以亲切地握手、拥抱和自然地交谈。”娟姐说。
“会的,今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有点晚,待到春暖花开,我们终会迎来春天。”加叔一抬头看向窗外,杨树肃立,一抹清晨的阳光正穿过早春的嫩芽的绿。微风拂过樱花,泛着春意的粉樱瓣,飞向台阶,不时吹落在路人的身上,他们戴着口罩,但是眼睛里还是透着萌动的笑意,生命的伟大终将战胜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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