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和你爸爸带你去公园玩。你太小,睡眠尚不规律,我们还在公园兜圈的时候就倦了,我和你爸爸只好把你放在小推车上推着,容你在林丛山间酣睡一场。
那时,我们一边散着步,一边聊着你,聊着美好。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有三个人与我们迎面而来,领头的是个约莫三四岁样子的小男孩,左右护法是上了年纪的一男一女,应该是孙子爷爷奶奶或者外孙姥姥姥爷这样的组合。
小男孩开口对着你就是一句,这个人是X了吗?
就此一句,晴天霹雳。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哪怕将来你逆水行舟,也会比所有人活得坚强,他爸爸叫住他们,执意要上前告诉他们你只是睡着了。
我们不是迷信的人,曾经也是百无禁忌,后来有了唯一的禁忌,那便是你。
如今的社会怀个孩子相当不易。环境污染、食品安全、生活压力……各种各样的累积让人们脆弱得亚健康着。周围有同事的孩子都没有等到瓜熟蒂落时,想来,他们本也会是很可爱的父母的。
你的到来,也比我们原本的计划晚上几年,我们很感激你的雪中送炭,当然,也倍感珍惜。怀你的十月里亦是经历了一些大小磨难,特别难的一次是阑尾炎。
阑尾和你都在我肚子你,想来是你太霸道,没有和平共处,于是它发了两个火。当时我天天在医院挂水消炎,身体上的疼痛还好说,更怕的是来自未知的煎熬。朋友说这样的日子需要记一记,以后跟你一起回忆孕期的丝丝缕缕。
阳光透过医院玻璃窗,爬上我的手,爬上输液管,爬上微微晃悠的点滴瓶。那时候是冬天,冬天得太阳一点都不暖,室内开着的空调,迷糊得假装着太阳的暖意。我犹豫着,最后一个字都没有写。
因为那时我很害怕,怕一点点的祈祷写进文字里消耗了你的运气,一丝丝的担忧记录下来万一、万一一语成诹。那时就觉得好像不去想,不去思考,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想来也是自欺欺人的,但那时,我乐意着。
所以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没有留下任何文字,它在我的敏感和脆弱下空洞和苍白着,随着时间的流失,很多细节终将消失殆尽,但你健康着,就值得。
好了,说回那个三人组吧!
见你爸爸追究,小孩子慌了,由嚣张转为哑口不言;老太太声音尖锐,语频很快,一个劲护犊,不容人插嘴;老爷子倒是个慢性子,乘着老太太换气中间间插一两句,但句句都彰显他是枚难啃的硬骨头。
我和你爸爸吵架都不是好手,我们向来不喜与人口舌之争,因为吵架这种事除了耗费精力,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处。但是那天,我们一直坚持,坚持到小男孩给你道歉。
整个过程你都没有醒,依旧酣睡着,只是微微蹙眉头。你爸爸俯身替你捋开,轻轻告诉你:太阳西沉了,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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