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疙瘩鱼

杯杯碟碟之间，服务员端上来一大碗汤:“面疙瘩。”面疙瘩也能上桌面？仔细一看，深色的咸菜间洁白晶莹的长椭圆形物事夹杂其间，像极了海鲜中的银鱼。难道是我刚才没有听清楚？其实这应该是面疙瘩鱼吧？是西湖或是杭州哪条河里的特产？

用小勺舀起一条，和着咸菜汤汁，送入口中一咬，噢，果然是面疙瘩，并非鱼。嚼嚼，伴着咸咸的汤，倒也别有一番风味的。这面疙瘩也能当成一份菜来吃？

晚间，又在餐桌上见识了面条汤，不过是将面疙瘩换成了面条而已。难道是杭州人将面条也当做一份菜来品尝的？

暑期的南瓜能用来做什么？切成丝，与咸菜煸炒，起香。置一个锅在炉上，将水煮沸，将面糊糊沿着碗的边沿用筷子慢慢刮下锅。面糊糊遇水凝固成条状，宛如一条条细长的银鱼在游动。用铲子微微地浮一下底，那一锅小鱼作惊散状四处乱窜。将南瓜与其他佐料一并放入，一碗南瓜面糊糊汤就完成了。做这道菜的是久居于杭州的本地人。原来，面入菜系是杭州的本地风味了。

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面疙瘩来。

洋溢着田园气息的乡村生活虽然简单却不乏哲学意味。炎热的夏季早上，母亲早已调好了一碗面糊糊。等我起床，便将面糊糊下锅，与杭州人细巧地刮碗下锅方式不同，母亲总是挖成一块一块的。自然，形状比不得这样的完美，就像西湖与郊野沟渠的区别吧。最妙的当然是出锅前撒入刚切的菜叶，于是面汁也变成青绿色，一股凉意不经意间便溢满开来。

挑一块小的放入口中，小的自然酥软滑嫩，而大的，却是嚼之有味。杭州的面疙瘩鱼细腻有型，却少了这份拙朴的趣味。我最喜欢的却是稠而不腻，滑而不薄的面汤，一口吸下去，连汤带叶，说不出的满足。而母亲，知道我好这一口汤汁，有意为我多盛，或是故意将面调薄。这样，总能满足我不大的口食之欲。

想想，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什么时候，央求母亲再给我煮上一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