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尽管没有教师资格证,但是凭借良好的职业素质和较高的职业技能,还是成功吸引了社会上一大批有志之士拜他为师。据说,孔子弟子多达三千余人。在教学过程中,虽然孔子总板着一张脸(不重则不威),但他不是那种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念课文的老师,所以,孔子教学的画风通常是这样的: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论语·先进》)
不过,孔子有时候也会生气,气极了也会严厉批评学生,甚至骂脏话。
子路就常常被孔子当面批评。
有一次,闵子骞、子路、冉有、子贡一块侍立在孔子身旁,子路摆出一副非常刚强的样子,结果孔子很不高兴,就说道:“子路日后怕是会不得好死吧(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还有一次,子路被孔子单独叫到了办公室。孔子对子路说:“子路呀,你知道六种品德和六种弊病吗?”单纯的子路并不觉得孔子的话里有坑,答道:“学生不知道,请老师赐教。”孔子于是说道:“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前三种品德和弊病孔子或许只是连带提及,后三种品德和弊病就完全是针对子路的了。
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子路你这个人呀,性格直率,弊病是说话尖刻。
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子路你这个人呀,为人鲁莽,弊病是尊卑不分。
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子路你这个人呀,刚强不屈,弊病是狂妄自大。
子路因为“尚勇”在《论语》中没少挨孔子的批,但这种批评就像现在老师们的口头禅“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一样,无非是想激励学生,不像孔子批评冉有和宰予,那真是“你不是我学生”一样的批评。
《论语》中,孔子两次严厉批评宰予。一次是两人在讨论三年之丧这个话题,宰予认为三年时间太久了,一年就差不多了。孔子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说道:“父母死了一年,你就开始吃肉听曲,你心安吗?”宰予说道:“我心安呀。”孔子说:“宰予这个人没良心啊(予之不仁也)。”
还有一次是白天孔子来找宰予,结果发现宰予在睡大觉。孔子怒不可遏,大骂道:“我看宰予这个人就是一块烂木头,就是一道用粪土堆砌的墙,骂他都是浪费我口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
《论语》中,孔子多次批评过冉有。冉有这个人其实很有政治才干,又很有口才,但他偏偏做了孔子最不喜欢的季氏(是不忍孰不可忍的那个季氏)的幕僚。《论语》中记载:“季氏富于周公,而求(冉有)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孔子生气到决定把冉有逐出师门,让人不禁联想到陈寅恪与汪篯这对师徒。
孔子还批评过子贡、樊迟,不过比起孔子对冉有和宰予的批评,那就根本不算什么了。至于说孔子在《论语》中骂过最狠的话,我想就是下面这句话了。
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
原壤不是孔子的学生,而是孔子的朋友。原壤干了什么让孔子这么生气?两个字:夷俟。“夷俟”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叉开双腿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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