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突然有些想念在安财的时光。
九六年的秋天,我第一次远离家门,来到皖北重镇,蚌埠。那是一座好大的城市,火车轰鸣,马路宽广,呆立在站前广场,我才发现外面世界的五彩缤纷。
抬头看见安财的招牌,颇有历史的沧桑。校门不大,两边延伸着那个年代的水泥灰,进进出出的时代精英让我倍感景仰,他们谈笑风生,挥洒自如,知识的光芒自由散发着。我如今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一种莫名的荣誉感涌上心头。
迈入校门前,大学于我神秘而高不可攀,迈入校门后,一切都变的生动活泼起来。全班四十个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城里的孩子还是有别于农村的,男生高大帅气,女生婀娜美丽。
其实每个人都是群居动物,素养、习惯和爱好会自然的对人群进行分组,帅哥靓妹去小花园恋爱了,斯文学霸去图书馆学习了,剩下的不是精力充沛无处发泄的肌肉男满操场飞奔,想靠自然散发的荷尔蒙吸引异性,就是我这样无人关注的纯屌丝,只能在宿舍和一群纯屌丝们抽烟扯淡,笑谈内心羡慕的隔壁老王第几次失恋。
上大学前,我是烟酒不沾的听话男孩,内心骚动但面上腼腆,标准的宅男。但时代的浪潮滚滚,淹没一切任不切实际的抵抗,于是我沦陷了。抽烟喝酒打麻将,录像跳舞大排档,我过上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理想生活。
一次极度无聊,和宿舍老大还有隔壁老徐搜遍全身,凑了十块钱直奔校门外的小酒馆,一瓶尖庄,一包渡江,一盘花生米,十块钱的简餐居然被我们消费的逼格十足。廉价尖庄的辛辣配上三个光棍的无聊,如此和谐而自然。
记忆最深的是和系队第一前锋龚铁腿合伙办的生日宴,具体的聚会发起的起因已经淡忘了,只记得一帮小伙伴在豪华的海天大酒店一楼吃饱喝足,随即转战二楼KTV,场面搞得相当哈皮。聚会怎么开始已经遗忘,怎么结束更是未解之谜,只是几年以后当我们即将离校之际,有个看上去陌生的男人站在楼底,呼喊着曾经有两个欠款的男人赶紧还钱。我好奇的推窗看了一眼,默默的缩回头,他呼唤的是我吗?
当然大学四年也有高光时刻,值得去细细回味,偶尔也可以拿出来炫耀一番。年轻酷爱足球,虽然身体瘦弱技术奇烂无比,但靠着黑哨美名,也在财院足球界赢得一席之地。依稀记得那是一场系内班级对抗赛,作为球队主力的我由于鏖战于麻坛,一夜通宵,结果错失了整个上半场。没有我的球队一盘散沙,被营销班揍得鼻青脸肿,苦苦盼望救星的登场。没有热身,直接换下凑数的小六子,隐藏于两大暴力前锋老三和鸟飞身后,头顶脚踢独中两元,活生生把一场溃败演绎成逆转。
这么牛的表演,每每想起必热泪盈眶、不能自已,直到我退出球坛再也没有重现过。
但我依然怀念那帮兄弟,金左脚广东帅哥沛,黑旋风合肥铁闸雷,肉坦克安庆壮男宁,急先锋河南硬骨亮,纯捣乱蚌埠手球淮……
时光一晃二十年,疫情原因无法重聚,但那三十九个身影背后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有些怀念辅导员酒酣后的称兄道弟,怀念联谊宿舍山东大姐占据半张脸的圆瞪大眼,怀念九六年第一食堂的鸡腿和两元可以混一天的活动中心。
二十年匆匆一瞬,前列腺和胆固醇取代了青春和稚嫩,那些似水年华在慢慢老去,偶尔在寂静的夜里,点滴记忆会调皮的跳出来,触碰你内心最软的角落。
你好,陪伴我四年的安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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