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民族音乐并不感冒,这和我的农民身份相符,音乐与农夫,是两个很不搭的词,更惶论民族这种触摸到文化根柢的东西。
最初听到《二泉映月》是在颜市人民广播电台,应该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每次早中晚播音结束时,都会放这首曲子,很有点忧伤的感觉,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只是那旋律莫名所以地会占据我的心灵,一种说不上来的沧凉感觉。
几十年来,我一直刻意地和高雅的东西保持着距离。我是一个农民,我更相信的是冬耕春种秋收,那些物种轮回的自然,只是我挡不住文明的洪流,物质精神科技文明飞速发展着,人们很快腾出手来,有足够的闲情来欣赏艺术这个东西,对于艺术,我在很大程度上并没有丝毫的追求,只是在勉强地适应历史的潮流。
当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录像机闭路电视电脑网络手机层层交替着出现时,广播慢慢淡出了生活,那一首听了上万遍熟的不能再熟的《二泉映月》也慢慢淡出了我耳廓,似乎,与它的失之交臂已成了定局。
直到几年前的一个深夜,在网络上看到介绍作为我江苏老乡的民间艺人阿炳,我才隐约想起以前那首不怎么招我待见的广播片尾曲,曲名好像就叫《二泉映月》,于是我用手机百度了一下,在寂静的夜里,安静地听一段二胡独奏。
如泣如诉,百转千回,出乎意料的是,我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原来,认识一件事物,是需要因缘巧合的,一些曾被我们孰视无睹的东西,弄不巧就是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瑰宝。
我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这一首曲子我听了几十年,非得要等到半个世纪后,才突出发现了它非同寻常的魅力,是不是非得在俗世间摸爬滚打,历经过足够多的酸甜苦辣,才能体会一些看似平常的事?比如,一首《二泉映月》。
原来,相比于把一颗土豆切成几块埋入地下、施肥浇水到收获一堆土豆,艺术这玩意一点也不逊色,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对于一个农民来说,艺术当不了饭吃,它远不及种植一块麦田来的有效和实在,感动过一阵后,我又将它慢慢淡忘。
我得感谢生命,和生命中经历的一切,让我这个和艺术沾不上半点边的农民,因了年龄的增长,会被一首曲子感动到流泪。以至于在2020这个特殊的年份里,又被一曲《万马奔腾》拆腾到哽咽失色,演奏这曲子的是一种叫马头琴的古老乐器。
这又一次让我想起《二泉映月》来,(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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