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细雨,淅淅沥沥。院子里,黄树叶儿熠熠发光。藤上的大葡萄膨胀了,肉鼓鼓地简直要绽裂的样子。紫色的花朵把紫菀压得低低的。紫菀花下,一只破坛子在落叶中滚动。栖息在潭底的一只雏雁,寒冷而伤心,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孤苦伶仃,两个姐姐已经拿飞了。他的妈妈,亲爱的妈妈,也已经远走高飞,向着温暖的地方。在这又湿又冷的夜晚,谁能给他温暖呢?
她在坛底孑然一身。他们离开了他,因为他身残,飞不动。它们栖息在屋檐下,房子突然失火。母亲干回来抢救,但为时已晚。一颗火星飞进巢穴,烧伤了它的翅膀。那时她刚刚呱呱坠地来到世上,顿时他感到一阵剧痛,晕了过去。一觉醒来,她已在一个新的巢穴,母亲低垂着头坐在边上,心情十分悲痛。他想抖动一下翅膀,但徒劳无功,因为他左边的翅膀已经烧伤萎缩。
夏天过去了,葡萄的颜色变深了。院子里,紫菀上的蓓蕾绽开。电线上站满了燕子,看起来像一串串黑色的念珠,他们准备远走高飞。
一天,母亲把受伤的燕子带到院子里说:“亲爱的孩子,我们今天要南飞了。你飞不了,只得留下。那儿的坛子里,我用羽毛做了一个软软的床,那就是你的窝。饿时你可以出去吃点东西,院子里水果比比皆是,待到春天来临我们会回来找你。”
“谢谢妈妈,妈妈,谢谢你的安排。”小燕子凄然。为了掩盖眼泪,她把头扎进了母亲的翼下,沉默了片刻……
他们飞走了。
忧郁苦闷的日子一天一天挨了过去,湿透的紫菀,顶稍更加下垂了。一滴雨水,从最低的那一片花瓣上滚了下来,此时燕子听到雨水叹了一声:“噢,累死我了。”
“您从哪儿来?”燕子好奇的问。
“哦,亲爱的,我远道而来。我从大洋来,我生在那儿。我不是一滴雨水,而是一滴眼泪。”
“一滴眼泪?谁的眼泪?”燕子急切的问。
“一位母亲的眼泪。《我生命的故事》十分简短。九天前,一艘巨大远洋轮船的桅杆上,栖息的一只燕子,她疲惫不堪,眼泪汪汪,我就诞生在悲伤忧愁的燕子的右眼里。‘风兄弟,你周游世界。去保加利亚时,请停留一下,看望一下我那孤零零的孩子,告诉他黑雄猫就在院子里徘徊着,躲远一点,我走时忘了告诉他这件事。’‘你孩子在哪里?’风问。‘我把他留在院子里一只破旧的坛子里,那中有紫菀花。’燕子话未说完,我就从他的眼里滚了出来。风逮住了我,带着我环游世界。我已经旅行了九天。片刻之前,我落在这朵花上。真的是累死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滚下去睡一觉。”
燕子听吃了。他迅速站了起来,张开嘴,吞下了母亲的那滴昏厥过去的眼泪。“谢谢,亲爱的妈妈。”他低声说。躺在羽毛床上,他睡着了。他似乎又蜷缩在了母亲的翅膀下。
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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