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看老人的眼睛,那是一种无奈无助,还有年老体衰的浑浊,那些亮亮地精气神呢,那昔日间在教室里的侃侃而谈,那些提起自己的学生就透出的自豪劲呢,那些因为自己耳背而不断提升的大嗓门没有了,所有的精力都渐渐远离身躯,连不甘心都没有了。
老人的确是老了,就算昨天还能骑着自行车去五里地之外的镇上去喝一碗豆腐脑,吃一个刚下炉的吊炉烧饼。但是,今天过后,他可能就做不到了,一个普通的年逾八旬的老人,逐渐失去活力和精力,他不是莫里,我也不是米奇。如果我们都能早一步领悟生命的真实和意义,看穿这个没有回程的旅途,也许就不会过分无奈无助。
这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本书《相约星期二》,美国年逾七旬的社会心理学教授莫里在1994年罹患肌萎缩性侧索硬化,已时日无多。作为莫里早年的得意门生,米奇每周二都上门与教授相伴,聆听老人最后的教诲,并在他死后将莫里·施瓦茨教授的醒世箴言缀珠成链,冠名《相约星期二》。
即使病体日渐衰弱,时日无多,莫里教授也选择了异于常人的态度来面对疾病和死亡。面对人生,他积极乐观;面对情感,他敢爱敢恨。即使在其身后,这种态度也在影响着世界。他一直无拘无束地生活,所以当失去了自理能力,饮食起居不得不靠人照顾时,他颇感失落。即便如此,他也不因身体不适而悲观,而是尝试着享受这种“重回婴儿时代的感觉”,他接受别人喂饭,把自己抱上床,再接受自己不能够主动排便,由他人帮助解决,回到婴儿,重病在床的莫里,接受了亲友们对待婴儿般地照料和呵护。
对于教授而言,死亡的过程并不意味着消减,而是对身心的一次洗礼,将人们原本认为合理的追逐金钱、名誉、地位和物质生活的各种污浊原则尽数洗去。莫里教授站在自己生命的终点,通过与作者对人生的本质与人类精神家园中诸多要素——社会、文化、金钱、情感等的讨论,俯瞰人生的价值与意义,将自己最后的体验与这个世界分享。
一切花朵都会凋谢,一切凋谢都不可挽回,对此我们只好接受。人生有千百种滋味,品尝到最后,都只留下了一种滋味,就是无奈。尽早接受这种无奈,知道自己会成为风中的纸屑,然后在这种境界中坦然。
我们可能没有莫里教授那么坚韧与坚强,可能会在最后的病痛中选择投降背叛,那么,从今天开始,在自己还有能力与种种原罪,诸如虚荣、懒惰、名利做斗争的时候,选择自己真正需要的,放下芜杂,简单生活简单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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