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杨忠民他们正忙活得脚打后脑勺，书记老温晃悠着走楼梯从二楼爬到五楼，平时锻炼少，爬了几层楼梯，光秃秃的脑门上净是汗珠。看到五楼挂科室牌子的办公室没有一个人，老温喘着气往实验室里头走。
走两步吓得愣住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从门缝往外直冒黑烟。老温顾不得风度了，扯着嗓子喊，“老张老张，老杨老杨，咋回事咋回事？”。听到有人喊，冒黑烟的房间门开了，戴着口罩、头发上衣服上很多黑絮絮的老张老杨从里面钻了出来。
“忠民也在？烧啥呢，那么大黑烟，你们怎么不开通风？”
“书记来了？对不住对不住，别往里走了，很脏。磨合油样品要燃烧，开通风烧起来不符合规则，又不敢离人，都在里面呢。”
“忠民，你能离开一会儿不能？我上来就是想看看你们咋做实验的，也想找你聊聊，多天不见你到办公室”
“书记，不好意思，您稍等，我洗把脸”
说着，杨忠民把书记老温让到五楼的办公室，自己到洗脸间简单洗洗，摔着手回到办公室，给老温倒杯水。
老温笑嘻嘻地帮杨忠民把头发上和衣服上的黑絮絮弄掉，说，没有想到院校的大教授是这样干活的，总以为大教授们都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教授们还真到实验室一线啊。
杨忠民笑笑，说咱就是教书匠，做实验不到一线，哪能掌握最真实的情况？不掌握一手资料，试验中有啥问题就不好分析，也得不出正确结论啊。
老温喝口水，把杯子端手里没有放下，看着杨忠民说，忠民，按说我是很佩服你啊，从院校来我们厂子支持我们，还扑下身子在一线工作，值得敬佩！只是，我个人觉得，这些具体的工作，有张国恩老张配合，还有你弄来的几个年轻人，让他们具体干，你偶尔上来看看，是不是更好？
杨忠民听到老温说出“按说”的话，觉得他话里有话，没有接腔，继续等着老温。
老温把手里的水杯放下，继续说，忠民，是这，你二楼有办公室，还是去那里办公吧？想想你从大学来我们这里帮厂子研发产品，这么辛苦，不能累着了，累着了我们怎么给你们学校交待？再说，要是都你这样干工作，不在自己办公室，同志们找所领导请示汇报不是找不到人了？我是政工干部，无所谓，班子里所长副所长都是业务干部，就你外来兼职的忠民天天泡实验室，同志们要咋看呢？
杨忠民这才意识到书记老温冒着被烟熏的危险一头汗地爬到五楼，找他谈话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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