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飘了！

文/罗藤树下

鹿鸣

儿子是别人的儿子，不是我的。女人是别人的女人，也不是我的。这一切原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他们娘俩说的话，我却听到了，而且听极其分明，这下我就逃脱不了干系了。我觉得我有责任，或者说是义务要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清晨的公园，空气中飘荡着些许的凉意，但绝不是冬的寒意，也许大概是前两天下了雨的缘故吧，毕竟已经夏天了。

路上两旁刚被剃过头的冬青，散发着青涩而微甜的气息，晨曦中的身影整齐划一，远远望去，像极了迷你的绿色长城。

我漫步在雨后初晴的小路上，尽情呼吸着天然氧吧赐予的权利。

“儿子！你飘了……”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伴着几声错落有致的脚步声，飘进了我的左耳中，一下子就将我从醉氧中惊醒。

“是谁在耳边，说……说这么煞风景的话！”我心中顿生好奇。

于是，我蓦然回首。那是一双母子，两人并排快走，看样子是晨练。母亲大概四十多岁，瘦小的身材，看着略显单薄。已经花白的头发拢在脑后，扎成马尾巴，伴着快走的步伐，左右地摇，像极了就像墙上的钟摆。

儿子高母亲一个头，戴着黑框眼镜，低着头，一声不响地向前移动着胖胖的身躯，沉重地脚步声里似乎已不堪重负。

“你只有做出成绩，才会被人看得起！”母亲的声音在继续，“一是工作，二是作人，尽全力把工作干好，还要把自己的人品提上去……”

我忽然觉得惊奇，这么高深的话语竟然从一个瘦小的母亲口里说出，又竟然是那么地自然而然，却又那么不可思议。

太多的时候，“儿子，你真棒！你是最棒的！”这句话才是母亲的标准语言，我也是听得太多太多了。于是，儿子的自信心像打了鸡血似的蹭蹭上升，“老子天下第一，尔等不过土鸡瓦犬耳！”这种膨胀的信心，我向来是称其为“爆米花”的，貌似强大，其实虚弱，外强中干罢了！

而这位母亲的几句话，以“德才兼备”的准则教导儿子，这在功利化横行的今天，不得不说是难能可贵的。而这样的母亲自然也当属凤毛麟角，少之又少的。有这样的母亲谆谆教导，儿子不成器反而是奇迹了。有母如此，民族幸甚、家国幸甚、天下幸甚！

“萧山公司几千人，哪个不是人才？他们一努力就有可能超越你，你还要目空一切吗……”这是母亲最后的言语，声音也远了许多，我却听得真真切切，没有一丝的模糊。

儿子的背影依然低着头，远远的脚步声却似乎轻松了许多，也好像快了一些，几步就追上了母亲的节奏。

清晨的日光，从高天之上为远去的母子披上了金色的衣裳，母亲的身影已经无比高大了，修长的双腿轻快有力，又如原野母鹿的蹄，引领着小鹿奔向那生命的泉源之地……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