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洒金街上的一家小赌坊里熙熙攘攘聚了好多人,据说蜀国的赌神大驾光临在此了,跟着他押宝,押多少赢多少。于是,众人一窝蜂的全都紧随不舍,仿佛生怕丢了自己的钱袋子一样。
许大法听说后,也急忙跑回家去找阿茹要钱。
刚到家,许大法就拉起坐在院子里为他洗衣服的阿茹,气势冲冲地说道:“家里还有多少钱,全部都给我。”
阿茹下意识的站起来躲闪:“没……没了。”
“没了?怎么可能,我昨天还见你和张婶一起去街上卖帕子来着,钱呢?把钱给我!”许大法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阿茹低着头,两只湿漉漉的手垂在身体两侧,紧紧捏着衣角。
许大法推了她一下:“你倒是说话啊,快点给我钱!”
阿茹咬着嘴唇:“就剩下一点儿了,你拿走了,我……我女儿怎么过?”
“我这次会都赢回来的,你就给我吧!”
许大法说完,直接过去翻阿茹的口袋,阿茹死死握着钱袋里仅有的几个碎银子,就是不撒手。他毫不留情,直接啪的一声,重重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你个臭娘儿们,把钱给我!”
他把阿茹推倒在地,坐在她身上又打又骂,硬是把钱抢了过来。
随后他立马跑去了赌坊。他许大法从来不顾身边人的感受,只知道索取,想当年他为了一己私欲,活活饿死了自己的母亲。
赌坊里,他挤进人群,眼冒精光地望着桌上的局势,其中一个大金元宝醒目的压在了大的一方,周围零散的银子铜钱堆了好多。他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啪的一下放在了金元宝的旁边,和一众人等呼喊着“大,大,大”。
几局下来,许大法钱袋子都装满了,赌神果然是赌神,一次都不会输。这般想着,他不由嘿嘿笑了起来,这下他可以去万花楼和芳儿醉生梦死了。
美梦还没做醒呢,旁边一个身穿黑色绸缎,头戴小圆帽的肥胖男人一把抢走了他的钱袋子。
“呦,这不是许大法吗,你上个月欠我的钱还没还,今天又在这赌啊?”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掂量着钱袋,“我感觉这点儿也不够啊?怎么着,一个月都没露面了,还不赶紧还钱!”
许大法哆哆嗦地说:“我……我真的没有了!”
“没了?当初白纸黑字上可写着呢,一个月后钱必须还清,不然,我就把你女儿卖了!”
男人一边盘着核桃,一边走出赌坊,而他身后的手下揪着许大法的后衣领也跟着往外走。
许大法吓得佝偻着腰,双手抱拳,怯弱地喊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到了许大法家里,那人把阿茹甩到一边,抱起他女儿就往外走,小孩吓得哇哇哇大哭。阿茹跑过去抢孩子,那人上来踹了她一脚。
她不管不顾,一次又一次冲上去抢孩子,孩子哭,她也哭,两人一起哭的撕心裂肺。
许大法看着这一幕,讨好式地拦住了阿茹说:“反正我也没钱养,带走就带走吧,回头,回头咱们再生。”
阿茹把他推到一边:“许大法,你没良心!我今天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浑蛋!”说完她又去抢。
那些人不耐烦了,拳打脚踢把她打了一顿,她依旧爬着过去,扯住那男人的衣角,磕磕绊绊地说:“求……求求大人了,放过我女儿,我……我一定把钱还上,当牛做马……也还。”
男人无动于衷,甩开衣服带着手下的人走了。
阿茹想起当年许大法上门提亲的时候,发着毒誓说会对自己好一辈子,当初那一脸真诚如今都换做了尖钻刻薄。
许大法看着他们的背影,贱兮兮地点头哈腰:“走了爷?不坐会儿了?行,那我们两清了啊。”
阿茹咬牙切齿地对许大法说:“许大法,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下地狱我也要拽着你!”
“你个臭娘儿们,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
窝里横的许大法上去又狠狠揍了一顿阿茹,直到把阿茹打的鼻青脸肿、嘴角流血才善罢甘休,不过他也破了相,耳朵差点被她咬下来。
2.
甩开许大法,阿茹鼻青脸肿、披头散发地出去找女儿,可眼下哪里还有女儿的半点影子,她像一个精神异常的疯女人一样,在大街上见到和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就上去看,引得旁人都死死护着自己的家的小孩,生怕被她抢走了似的。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双桂巷,巷子里有一个卖梳子的小店,名叫“重来”。
不过吸引她的倒不是这个与众不同的店名,而是站在店门口的女人,那女人没有像其他人一眼挽着发髻,而是留着一头利落的齐间短发。
她没有穿着粗糙的粗布衣裳,只是穿着露着半截洁白的手臂,长度只到膝盖的旗袍,比那些大老爷家里的姨太太的装扮还要好看。明明露骨,却没有一丝狐媚之感。
女人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街上的每一个人。
阿茹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她便问道:“看看梳子吗,我可以帮你梳个头。”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阿茹便跟着她走进去了。店面不大,但里面的梳子却是各式各样,琳琅满目。除了梳子,还有好多个镜子,圆的、方的、大的小的都有。
女人指引着阿茹做到一面方镜子前,不知为何,阿茹被她吸引的挪不开目光,她从来没在蜀国见到过这个人啊!
她一边给阿茹梳头,一边说:“看我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阿茹点点头。
“你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吧?是不是夫妻不和?”
女人说到这里,阿茹才回归神来,想着自己曾经也是貌美如花的青涩小女子,没想到如今才过了几年,就老成了这副模样,呵呵,曾经憧憬的日子,现在都变成了噩梦,真是世事难料。
女人看着镜子中的阿茹,小心翼翼地摸着她脸上的淤青说:“我是来自未来的人,来自3020年,你可以叫我裴语,我手中的梳子,是我前段时间研究出来的新产品,它能通过发丝,让你重新回到你心里最想回到的时间。”
她看着阿茹,也不管她能否听的懂,只是自顾说着自己的话。
“但我这里的梳子,并不是每把都有如此的功效,只有我手中的这把替生梳才可以。”
阿茹怔怔地听着,她不知道3020年是哪一年,也不知道什么未来,只知道她此时很想回到过去,回到不认识许大法的时候。于是她点点头,问面前的女人:“替生梳?是不是能替我再生一次?”
裴语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那好,我愿意梳头,我不想和许大法在一起,我想要我的女儿。”说到这里,阿茹的眼里又充满了泪水。
“好,这把梳子已经注入了我的思想,只要梳过你的头,那么我的思想就会进入你的大脑。”
“思想?”
“是,也可以是灵魂。”
阿茹有些不解:“那我的灵魂呢,我是不是就没有三魂七魄了?”
“你的魂魄是在的,记忆也是在的,但是思想会变成我的。简单点说,就是你的所思所想和行事风格,都会和我如初一折。”
“那你呢?”
“我?”裴语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看来早些年间的人果真和旧书上写的一样,思想迂腐,“我没事啊,还会在这里,只不过我的头脑里会多一个你的经历罢了。”
阿茹皱着眉头,看着镜子中的美人,她实在想象不出未来是什么,尤其还是那么遥远的未来,在她眼里,裴语手中的替生梳,不过就是一件法器罢了,一件能让人重新活一次的法器。
她问裴语:“那我梳过之后,在人间的阳寿会不会少,一年?两年?”
裴语轻轻摸了摸阿茹的头道:“你知道你男人为什么欺负你吗,你看,就是因为你太愚昧,什么阳寿、阴寿,这些都不存在的。也别信天命,能信的只有你自己。”
阿茹有些愣怔,片刻后她点点头,闭上眼睛,准许裴语替她梳头。
3.
裴语拍拍她的肩膀说: “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好。”
阿茹听话的闭上了双眼,眼角边流下两行清泪。裴语看着镜子中的人,轻轻用手背为她擦去眼泪,然后拿起那把替生梳为她重新梳头。
替生梳梳过阿茹的发梢的时候,微微发出了一丝蓝色的亮晶晶的光,凡事是替生梳梳过的地方,都乌黑亮丽。
裴语淡淡笑着,看来这个时代里有太多和她一样绝望的女人了。
阿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的,可就在她抬头看到镜中人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这哪里是从家里走出来的那个头发疯癫,满脸淤青的女人啊,分明是自己还未出嫁的模样,就连旁边的扇子,也是前些年她的远房表姐送给她的。
突然,她想起来了,自己是在重生,裴语用替生梳给她梳头,但不知怎么回事睡了过去。
阿茹站起来,看到裴语依旧靠在店门口,懒洋洋地磕着瓜子,看着双桂巷里的人们。
阿茹拿起扇子,走了过去。
“有劳裴姑娘了。”说完,慢悠悠的屈膝行了个礼。
裴语没有停下嗑瓜子,说:“不必客气,赶快回家去吧。”
阿茹说:“还请裴姑娘放心,阿茹定不会吧重生的秘密说出去。”
裴语摆了摆手。她才不会计较这个,就算是被发现了又能怎样,大不了自己再回到3020罢了。
4.
阿茹走到家,发现家中小院没有任何变化,父亲去给大户人家干活了,母亲正在家择菜。
她冲过去,一把从后面抱住母亲。
“娘,阿茹好想你。”
“你这是怎么了,出去还不到半个时辰。”
阿茹开心的笑着不说话,拿了一个板凳过来和母亲一起择菜。
没过多久,许大法带着媒人来上门提亲,母亲急忙上去迎接,和媒人扯闲话。
而阿茹看着手足无措,欢喜得不得了的许大法,心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心想,当年我就是被你骗了,如今我遇到了重生,我要是不在你身上扒层皮下来,就对不起被你输掉的女儿。
此时的许大法紧张的两只手叠在一起,不停地搓来搓去,他没有看到阿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裴语脑海里有了阿茹的记忆,知道她这次可以好好对付这个男人了。
阿茹皮笑肉不笑地说:“不知许公子看上了小女哪里啊?”
许大法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姑娘温柔,娇小,我见你第一次的时候就认定你了。”
“哦?是吗,这么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喽。”
阿茹的母亲在一旁听到这话,低声责备:“阿茹,你还没出嫁呢,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之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和媒人说,“阿茹从小被我惯坏了,你别介意。许公子,你坐,你坐。”
许大法顺势拿过一个小板凳,讨好般的坐到阿茹旁边。
媒人哈哈大笑,脸上的肌肉抖动,连带着鼻子旁边那颗痣都跟着不安分起来。
“你看,这两人还蛮情投意合的呢,大法向来爱读书,你家女儿又这么温柔,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啊,哈哈哈哈哈。”
阿茹的母亲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也忍不住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阿茹沉地说道:“既然公子喜欢读书,那不妨告诉小女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呢,好让我学习一下。”
“这……”许大法看向媒婆,媒婆急忙圆场:“四书,大法最近特别痴迷四书。”
“哦,是吗?阿茹也认得些字,不如就劳烦许公子回家取一趟来,我也甚是想看呢。”
阿茹捂着嘴心想,我就从来没在家里见过你看书,别提书在哪了,恐怕家里的醋在哪你都不知道吧。
许大法磕磕绊绊地解释着,阿茹面不改色心不跳。
“说不出来就别说了,小女子找良人,只找读书人,可明显许公子不是。”
“你,你怎么说话呢!”许大法忍不住发生喊了一嗓子,媒婆赶紧用脚踢了他一下,他的语气又软下来:“我真的真喜欢读书呢,更喜欢小姐,我发誓将来一定一辈子对你好。”
阿茹喝了口茶,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你腰板不直,一看就是常年低三下四的模样,另外你双手关节处有很多茧子,可这明显不是干活干多了,而是去赌坊摸牌,磨出来的。你不是读书人,你啊,就是个赌鬼。”
阿茹母亲听到目瞪口呆,自己生的女儿一向是温文尔雅,怎么如今变得这么厉害了?
反倒是媒婆,刚才脸上那股眉飞色舞一下子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丧气的五官。许大法没有媒婆这么有定力,听到这话早就从板凳上窜起来了。
“你再说一遍,我是喜欢你才来你家上门提亲的,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你算老几啊!”
阿茹目不斜视,也不生气,淡淡的一句“那我们走着瞧”便拒绝了许大法。
她转身回到屋子里,坐在镜子前,刚才的感觉还真是爽啊!替生,果真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再也不是原来的阿茹了。
5.
这日,阿茹提着篮子,上街买菜,左挑挑右转转。
许大法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鬼鬼祟祟地跟在阿茹的身后。
如今的阿茹今非昔比,他在身后刚刚跟了两步,她便察觉出来了。突然,阿茹放下刚挑好的蔬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侧身从小巷子里走去。
而许大法内心窃喜,这下她可插翅难逃了,让你那天羞辱我,看我怎么报仇!
阿茹脚步匆匆,边走边小心翼翼地回头偷看他有没有跟上来,她拐了几个弯,故意来到一处死胡同,阿茹转过身,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看着他。许大法嘿嘿笑着,一脸邪恶。
“怎么不跑了?哼哼,我看你今天往哪逃?”许大法说完开始撸袖子。
阿茹摆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你……你要干嘛?你再过来,我可就喊人啦?”
“你喊啊,我看看今天谁能救你,哈哈哈哈。”
许大法刚要扑过去,阿茹抬起手放到嘴边,用力吹了一个短而急促的口哨。
咻~咻~
死胡同的墙角后顿时窜出来两条大狼狗。
许大法尖叫一声:”啊,谁家的狗!阿茹,你个小娘儿们,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阿茹得意的笑了,敢打本姑娘的注意,哼,你还嫩了点儿。
6.
此时裴语在店里正给前来买梳子的人介绍不同梳子的功效,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许大法拎着裤子落荒而逃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阿茹笑呵呵的来了双桂巷,走到“重来”门口,驻足了一下,抬脚走了进去。
“谢谢姐姐那日的替身梳,让我有幸逃过一劫。”
裴语闻声走过来道:”哪里的话,妹妹不用客气的。“
显然,阿茹尝到了替身梳的好处,特意前来道谢,裴语和她寒暄了几句,也因为她的新生表示祝贺。二人聊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阿茹便告辞走了。
她如沐春风地走在大街上,没留神,脚下的一个石头绊住了她,幸好旁边的一个过路人眼疾手快把她扶住了。阿茹刚要抬头说谢谢,便看到了一张清秀面孔出现在眼前,不由得迷离起来。
那人扶着阿茹的手也没有抽开,四目相对,心里轻轻荡起了一丝涟漪。
片刻后阿茹察觉到了不妥,率先把目光从中抽离出来,说:“感谢公子伸出援助之手。”
“姑娘没事便好。”
阿茹刚要转身离开,那双手又拉住了她:“本人墨白,不知姑娘芳名?”
“我?阿茹。”
他点了点头,看着阿茹的身影从双桂巷中消失,才慢慢挪动脚步离开。
阿茹回去之后,心神也开始不定了,她知道那人。想当初她怀孕8个月时,挺着大肚子在满大街上的赌坊里找许大法。街上人很多,来来往往地也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下,就是他把阿茹扶住的。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重新活了一次,所以他应该还不认识自己。
想到这里,阿茹开心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她一早就去了重来,她和裴语一起站在店门口四处张望,想再次遇到墨白。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缘分吧,阿茹等到了他。
而他也直径走了过来,仿佛就是来这儿找阿茹的一样。二人再次相见,相谈甚欢,但他们不知道,站在远处角落里的许大法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7.
不久后,墨白带着好多东西去阿茹家提亲,阿茹的父母也都很喜欢他,爽快的就答应了他们二人的亲事。
等他从阿茹家出来,走到第一个路口时,许大法上前扑倒了他。
许大法一边招呼他找来的人赶紧把他的眼睛蒙上,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我得不到,你也别想的到!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狠心的女人,一个台阶都不肯给我下。”
随后他又对身边的同伙说:“快点,把他绑起来,晚上沉河。”
墨白听到许大法这话,开始挣扎,捂住的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不知为何,阿茹的心突然有点慌,她咚咚咚地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全喝了,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一样。
阿茹走出家门,左看右看,他走的这样快吗?
想了想,她又往大街的方向走,还是没有人影,或许是他有什么事儿着急吧。想到这里,阿茹往回走,刚刚转身,就看到许大法和两个人抬着一个大麻袋急匆匆的跑了。
阿茹忍不住好奇,紧跟了上去。
许大法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又看右看,生怕被人发现,一直把东西抬到他那破旧不堪的房子里。
阿茹走到门口,脚下有个东西硌住了她,她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看到地上是一块玉佩,恍惚中又觉得在哪见过,感觉眼熟。
她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土,忽然她想起来这是上午墨白去她家提亲时腰上挂着的玉佩。这个许大法为什么偏偏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她狠狠的剁了两脚,跑去重来找裴语商量对策。
裴语不急不躁地说:“正常,本来你应该和许大法成亲的,突然在我这里改变了命运,许大法本就要和你过一生,现在当然缠得很紧。”
下一秒,她直勾勾地盯着阿茹的眼睛说:“这可是你彻底摆脱他的好机会,想想你女儿吧,想想当初你身上的伤。”
阿茹愣住了。
傍晚的时候,阿茹独自一人来到破烂不堪的屋子前大喊:“许大法,我和你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别牵扯无辜的人。”
许大法走出来道:“无辜的人?他无辜吗?呵呵,除非你嫁给我,我就放了他。”
“你想的美!”
呜呜~屋里又传来一阵呜咽声,但紧跟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阿茹听着很是心疼。
她咬着嘴唇说:“好,我答应你,但你先放了他。”
许大法眼冒精光:“真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转身他就朝屋里喊,“本大爷慈悲,饶他一马,今天我就在这儿和阿茹姑娘拜堂成亲。”
哈哈哈,哈哈哈……许大法的笑声里充满了邪恶。
待屋里的人全部走出来,阿茹看到鼻青脸肿的墨白,内心一阵翻江倒海。既然老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那我就要来一次彻彻底底地大翻盘。
许大法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等等,我得让他看着我们拜堂成亲!”说完他继续仰天大笑,“哈哈哈,你阿茹生生世世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旁边的人也跟着露出得意的笑容,阿茹看着墨白露出了一抹苦笑,墨白痛苦地大喊着不要,但阿茹已经决定要和许大法成亲了。
她说:“大法,有酒吗,既然成亲,就一定要有酒啊!”
“有有有,好几坛呢,够我们喝的了。”
阿茹挽着他的手,也不去看墨白,二人呢喃着走到屋里,表现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许大法怕墨白坏了自己的好事,又把他绑了起来捂住嘴拖到屋里。墨白流着泪看着这一幕, 心里苦不堪言。
“其实吧,我们上辈子就是夫妻的。”阿茹一边倒酒一边说。
“哦,是吗,我就说我们生生世世都得在一起。”许大法说完,用余光看了一眼墨白,仰头把碗里的酒喝干净了,随后阿茹又给他倒了一碗。
墨白在旁边看着他们二人,外面有许大法的同伙守着,他也跑不出去,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阿茹知道,许大法贪杯,但是喝起酒来又控制不住自己, 她就找各种理由让许大法喝酒。不一会儿,许大法就倒在了桌子上。阿茹起身推了他两下,没醒,于是赶紧跑过去给墨白松绑。
“阿茹,我……我……”
“什么都别说,你先把银子分给外面的人,快去, 这里交给我。”
阿茹把自己攒的银子全都给了他,墨白擦干眼泪,给了阿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那你快点出来!”
阿茹点点头。
见他出去,阿茹把剩下的几坛酒全都打碎洒了一地,屋外的人拿了钱就走了,阿茹等他们走远,点燃了火把,扔在地上,顿时熊熊大火就把许大法包围了,而他喝的烂醉如泥,已经浑然不觉。
阿茹看着大火中的许大法,自言自语:“你也别怪我,上辈子你卖了我女儿,整天对我拳打脚踢,这,是你欠我的!”
随后,她关上门和墨白手挽手走了。
第二日,蜀国里便传得沸沸扬扬,许大法欠钱不还,债主趁他在家中醉酒,便放火把他烧得连渣都不剩了。甚至就连衙门都不愿查这事,觉得是罪有应得。
一个月后,阿茹大喜,裴语站在镜子前为她梳妆,不知何时二人的眼眸早已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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