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1.

“妮儿，我今个中午跟林皓辰的邻居一块吃饭，他邻居说他不在了。”凌凡的母亲给她打电话说。

“不可能，”凌凡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我们上周六才在一起吃过饭，算算时间，他昨天才到西藏。”

“要不你打电话问下吧，这事没人会乱说。”

林皓辰、周哲、仵修齐、刘可碧与凌凡是八拜之交，无论再忙，这五兄妹每年都会一起吃顿饭聊聊天，说说未来的规划。今年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上周六，林皓辰说他准备去西藏，兄妹几人特地办了践行宴。

凌凡拿起电话准备打给林皓辰，想了想，又怕听到噩耗，转而打给周哲。

“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林皓辰不在了这事你知道吗？”刚接通电话，她就一口气说出来一长串。

“我没听说。我给他打电话问下。”

五分钟后，周哲电话回了过来，说：“他妹夫接的电话，说他在医院，肺积水，这会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凌凡沉默，一时竟安静了下来。

“你通知下认识的人吧，我跟仵修齐去他家里看看，这会他家里肯定需要人。”说完，周哲就挂了电话。

凌凡这会心里出奇地平静，挨个通知了她好友里认识他的人。最后，她的手指停在了微信里赵池轩的头像上。思量良久，她给他发了一则消息“林皓辰不在了。”

赵池轩是凌凡的前男友，分手五年，他们从未联系过。这微信，去年加上后也没有说过话。

“真的假的？”那边秒回。

凌凡突然有点烦躁：“谁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2、

看着棺木一点点被黄土遮盖，凌凡突然放声大哭。高三毕业后，她每年都会接到或同学或朋友的噩耗，有自杀的，有他杀的，有意外的，也有癌症死亡的。她以为她见惯了生死，不会再有剧烈的情绪起伏。可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疼她如亲妹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从此，五人行永远地变成了四人行。

墓地，人渐渐散了，凌凡看了眼墓碑，走向了车子。

赵池轩倚着她的车，说：“把车钥匙给我，我给你开。你每次哭完就会头疼，开车不安全。”

凌凡把钥匙给他，默默地坐进了副驾驶。她有头疼的毛病，特别是哭完头必疼。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吵过一次架，知道了她这个毛病后，赵池轩什么事都让着她，她的头疼病也没有再犯过。

“去哪？”赵池轩问。

“酒吧。”说完揉了揉鬓角，闭眼小憩。

到了地方，凌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阳光左岸”这几个大字。她眉头微皱：“我说去酒吧！你来这里干嘛？”

“先吃点东西，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过饭，人是铁饭是钢，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赵池轩揉了揉她的头。

凌凡跟着他进了阳光左岸西餐厅。

在等餐的时候，他感叹道：“没想到我们还能这样坐在一起。有多少情侣分手后成为仇人的。”

凌凡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杯子，仿佛这普通的玻璃杯是个艺术品。

他一直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是分手多年后的今天。她不敢抬头看他，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丑死了。

“你什么时候走？”过了会，凌凡问。

“吃过饭就走了。”

“那我去送送你，说不定咱今天一起吃饭也成了最后一顿呢。”

“净瞎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凌凡没有接话，赵池轩亦没有开口。

凌凡突然抬头，正撞上了赵池轩的视线，眼神温柔，直击她的心脏，她心里砰砰跳的厉害。“你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她想问他，你会不会为了我回来，但她问不出口。她知道他在郑州，从一个不闻一名的毛头小子发展到现在的公司股东，有多难。虽然她没有联系过他，可她知道，他的理想，他的梦，一直都在郑州。而她，也有她的工作，她的责任。她同样不能放弃一切跟他走。当年，不就是这样么。

“不好说，我家人都去郑州了。也许以后没事就不回了。”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又低下了头。她早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又超级想哭？她强忍眼泪，说：“以后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别累坏了。”

“我知道，你也是。”

3.

饭后，她送他去了高铁站。他终于忍不住，还是抱了她，抱得她生疼，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突然想起了两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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