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梨渊释子
早上看到一位简友在他的读书笔记中写道:“我所有的学习、阅读、思考和旅行,是否已将我变成一个不再属于任何地方的人?我想起那个女孩,那个除了她的废料场和大山,一无所知的女孩。”
这是他在他读的书——《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中引用的一段话,我对这段话非常有感觉,给他留言是一个广告词:“思想有多远就你能走多远”。
巧的是我昨天也读到梭罗的一段文字:“你们要努力长久地自由生活,不要执着于什么。执着于一座农场,同关在县政府的监狱中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2007年到2012年我一个人在宁波工作的时候,一两年里我几乎24小时在一个4S店呆着,8小时工作在4S店,公司在后面建了一排房子,所以8小时外也住在4S店。
每日在同一个地方看着旭日东升,叹夕阳下坠,工作于自身又没有特别的意义,生命在这样流逝很无奈,所以特别想逃离,但是逃离后我又能干什么呢?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为了生存而自愿关在4S店的一只“病猫”。(我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哥哥给我寄了动物园的老虎照片,他还说,老虎被抓到公园供人欣赏,它已经不再是一头猛兽,而是一只“病猫”。)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不依赖父母和朋友,我惧怕的是离开单位就不能生存,现在知道那是因为我不能像梭罗一样随便建一个小木屋就可以有栖息的地方(我离开单位就要租房子,要付租金),也是因为我不能像梭罗一样自己开垦土地自己种自己所需的粮食吃,但最重要的是我的思想在禁锢自己,我对自身能力的怀疑,我对当时拥有的放不下,一个人越是放得下很多事情,他就越富有。
“无论我在哪里,我都能够生活下去,农庄会因为我的到来展现出美丽的景色,熠熠生辉。”许多年之后我也自诩:“无论我在哪里,我都能够生活下去。”
逃离,从一个 “围城”进入到新的“围城”,我尝试了很多工作,又抛弃了很多工作,哪怕是在工厂穿鞋带的事情我也做过。
朋友揶揄着说:“你是要积累丰富的人生经历,好写一部长篇自传吗?”我听到朋友说的话,心中那么多“半途而废”突然个个探出脑袋,他们不再总是对我深感抱歉了,是啊,也许我真的可以写成自传呢,写自传的时候我不会嫌自己的经历太多。
“无论我在哪里,我都能够生活下去。”现在这句话我能够自信地重说一遍吗?是的,我想我可以在乡村里做到,尽管我与梭罗动手能力还差很远很远,但是我毕竟有少年在乡村劳动生活的经历。
“我总是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啊,我可以在这里住下,而我真的就在那里居住过一小时、一个夏天和一个冬天。我看到那些岁月如何奔驰,挨过了冬季,便迎来了春天。”我在这里批注了:“极致的自然美景是用极致自由的心灵感受到的。”
多么羡慕梭罗啊,从思想到行动,他实现了绝对的自由——思想没有禁锢他的脚步,脚步也不会左右他的思想,他的思想和行动是一对和谐的好兄弟。
“晨风永远不停地在吹,创世纪的诗篇至今还没有中断;但几乎无人可以欣赏。灵山只在大地的外部,只要你想看,处处都是。”
我也跟着梭罗的笔在晨光中想着瓦尔登湖被诗人押了韵脚的田园,想着适宜于仙女翩跹而过的山顶房屋,想着吹过屋脊的风,唱着断断续续从天上人间传来的调子,我度过了一个独立、自由而美妙的早晨。
“不过我把那地方的风景保留下来了,从那时候起,我每年都会丰收,无须独轮车来载走。至于那些风景——我勘探的一切,如皇帝一般,谁也不能够否认我的权利。”
梭罗在瓦尔登湖附近的田园丰收的风景,我在梭罗的文字里一一照样丰收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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