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到那个边陲城市的郊区游玩,真正地是运气不太好。有人说人背时的时候,哪怕喝口凉水也塞牙。这话对我来说就特么地说到家了,这个老天什么时候热不行,它偏要在我玩得酣畅淋漓的时候,让我热得像闷在蒸笼里,我的汗水从浑身的毛孔里,像箭似的泉水汩汩地往外涌流不止。
我抬头看了一下远方的山峦,山峦郁郁葱葱,其间也有白云在缭绕,由于烈日暴晒,白云貌似也烧烤得烟雾袅袅。我再看一下那柏油马路,被太阳晒得白炽炽的,我的脚踩上去,柏油马路貌似被烤化了,感到脚的触感是软绵绵的。身上虽然淌着汗,但脚踩在软绵绵的柏油马路上,也让我感到人生还是有些美好的。
当然,我往山前的东风水库噗嗵地跳下去,绝对不是对人生无所留恋,更不是去寻死觅活的,我还没有对人生绝望,虽然黄土也快把俺埋到半截了,但我真正地不会像老舍那样感到了无生趣,他投太平湖结束一生,我可不想自沉东风水库了结残生。
我到东风水库去完全是为了冲个凉。冲个凉应该在家里的太阳能水管下冲,但那样太麻烦,要把热冷水龙头全打开,不如东风水库的水温好。东风水库的水冬天是暖和的,夏天是凉爽透心的,这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到。因此,我哪怕说得再详细,你也不懂。
我在东风水库里尽情地游泳,我的泳姿还是蛮漂亮的,尽管不如专业游泳健儿强,但我从小就学游泳,也曾豪情满怀地吟诵过伟人的一句诗,那句诗是这样说的: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所以,我的泳姿比一般人都漂亮。不瞒你说,我曾以我独特的漂亮的狗爬式泳姿,征服过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的芳心。尽管后来由于我家境清贫,她跟我劈腿了,还没进入我家洞房,她就跟人出轨上床,但她跟我分道扬镳时,仍然一步三回头地对我脉脉含情地凝望,我就不由自主地为我能拥有独特的泳姿而感到自豪。我豪情满怀,我神采飞扬。
可是上帝说过很悲催的一句话,上帝要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我脑海里真是进水了,把这一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颠扑不破的真理,都抛到爪哇国里了。我高兴得太早了,我的热身子突然不管不顾地就那样跳进冰冷的水里,很有些像那个打铁的嵇康,把那烧得通红的铁块,一下子就撂到冰冷澈骨的水里,想想都是很要命的节奏。
我逐渐地感到四肢抽搐,我已不能在水里伸胳膊蹬腿地像鸟儿展翅飞翔。我正没法把握自己像一只陀螺似地直往水底下沉没时,我感到有一个人用一只胳膊扑腾着水,用一只温暖的手抓着我的胳膊往岸边游。
我仔细研究了半天,不记得我曾经在哪儿看见过他,只觉得这人好生面善。我问他是哪个,我话还没落音,他就开门见山地告诉我说:“我叫聂耳,被一个伟人称为人民的音乐家。我刚穿越回到了本世纪初,正好跟你梦中相见!”
我把击水的胳膊先活动了一下,觉得还是蛮有力的,我掐一下我的大腿,觉得还是有些疼的。我就知道这不是做梦,既不是白天做的白日梦,也不是晚上做的春秋大梦。
我用不着再仔细询问了,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我就是再问一百遍,也是像瞎子点灯——白费蜡。不过,我很庆幸在他的提携下,我又恢复了活力,身体不僵硬,动作又敏捷如初,更重要的是,我的心田里潺湲而流着一股温暖的泉流。
但他提到聂耳这个名字时,我就特么地心里格登了一下,聂耳不是在他二十好几岁时,在扶桑海滨浴场游泳时溺水而默默了吗?他难道是灵魂到了我这儿,我怕不是也亡魂出窍了?
他把我带到岸边时,他很快就结束停当,我也把我的那些绉巴巴的时髦的伪名牌衣服穿上身。之后,我们便向很繁华的市区里走。我感到两耳耳畔呼呼风声,但不让我感到头疼欲裂,而是令我感到飘飘欲仙,即便是当年跟新婚娇妻西窗剪烛耳鬓厮磨,也没这种快乐幸福的感觉。
他见我兀自像曹操满腹狐疑,他便跟我解释说,他确实在扶桑岛国游泳时不幸魂归天国,但天上的仙乐班的班主给他身上穿上了一件贴身的薄膜衣,他的忠魂烈魄便不再散漫漂泊,而是坚强地凝聚在一起,而我根本就没沉没水底,我还活在人间。
他又向我解释说,听闻简书里开展必看圆梦有奖征文活动,他特地前来给我助一臂之力,让我亲历亲为梦回十年前,看一看那时边陲城市玉溪的靓丽的风景线,再结合当下玉溪的壮丽的景象,以及在那啥蔓延时涌现出的可歌可泣的人物形象,写一篇富有音乐感的妙不可言的文章。
他要我写的文章,不要像那些让人读后就令人昏昏欲睡的靡靡之音。他要我写出一篇像用他的《义勇军进行曲》做为国歌的文章。他要我写的文章要雄浑,要豪迈,要热烈,要奔放,要激越,要昂扬。
他要我写的文章要像一支催人奋进的进军的号角,像当年小八路吹奏的冲锋的军号,像义勇军进行曲鼓励我英雄的儿女,像那滚滚的铁流向前摧枯拉朽地碾过去,摧毁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
他要我写的文章,要能凝聚起奋斗者砥砺前行的磅礴力量,让人们高举起鲜红的旗帜,在风中呼啦啦地猎猎飘扬,攻坚克难,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勇往直前。
我们边说边在十年前的玉溪街道上走着,好在他的英俊潇洒的形象,只有我一个人看见,别人都没有看见,所以并没有引起认识他的肖像的人发出尖叫。当到了我家在紫菱街的生活小区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勤奋写作,响应简书日更的伟大号召,笔耕不辍几十年如一日地勤奋写作。
他相信奇迹就是这样创造的。他说着,眨眼间已倏地飘逝不见,而我又从十年前跌落到十年后,我看见夕阳余辉照在紫菱小区的楼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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