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在我的脑海里尘封多年,或许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到类似的话题了所以渐渐的淡忘了吧。
我老家的镇子故事发生在我初二那年。我当时住在湖北孝感老家的一个小村庄里,村庄坐落在一堆小山丘之间(那边是丘陵地带)。初中的时候,由于离学校并不是特别远,所以我们选择的都是走路回家,你想一下,当时农村的教育质量不高,要提高升学率就只能给你疯狂上晚自习,一直上到九点,我回家都是和一个光屁股长大的哥们一起上。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是一块不大不小的林子,在那个林子里坐落着不同时代的很多先辈的坟墓。
这个林子特属于我们隔壁村庄的专用,一旦有高龄的老人过世基本全部葬在里面。现在想起来,一个人夜晚穿过那个林子绝对是异常恐怖的一件事情。有的坟头上面长了青苔,就在那条曲折的上坡路的旁边。小时候走惯了那条路,晚上走过之后,回去了奶奶总是少不了祷告一番,后来妈妈一直说奶奶封建迷信,这个活动也就没有继续。
这些都是为我遇到的最最可怖的那件事做一个铺垫。
家门前的小路冬天总是昼短夜长,那时候全球变暖效应没有那么明显。即使在湖北中部,那年也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雪覆盖了那个林子,坟头上也都是的,这倒是减少了几分恐怖的氛围。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五,我上完了普通的晚自习,在一个普通的校门口,等到了我普通的小伙伴。他是一个很黑的人,黝黑黝黑,晚上九点以后,要不是雪,漆黑一片,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当时大概在九点半了,学校里的人走的稀稀散散,我在校门口背着一个大书包冻的打哆嗦。 心里想着等他来了一定要把这个小兔崽子按在地上摩擦,想着想着他就来了,站在路灯下,两只手插在荷包里,沉着一张脸。我正准备上去教训一通,问问怎么这么晚,可是看到好像他兴致不高,也就没有在问,再一想,他的外公前两天刚过世,估计是精神不振。
我对他招呼一声,“走了”。然后自己也自顾自的一个人闷头走在前面,心里很不爽,明明自己等了他半个小时,搞得好像自己错了一样似的。
我看着地上白白的雪,忍不住狠狠地踢几脚。“怎么了,不高兴吗?” 小伙伴在后面问,“没有,快点回去,冷死了” 。我十分不耐烦,心中生着闷气。
那时节,天可真是冷呐。回家的路上,几乎家家都熄灯了,那会一个小乡镇也没有什么路灯。就那样看着雪反着月光,踏着黑往家走,重头戏来了!我们终于走到了那个林子那!!!
我望着林子里的那些坟头,忍不住想要吓吓今天放我鸽子的家伙,心中思考了一会,在经过那个冒出来的坟头的时候,我心生一计,自己缓缓的低下头,然后学着僵尸的样子驼背。看着那个坟头,用压低了的声音说,你也会有今天吗?
然后,我用眼睛的余光去看他,他果然吓得在原地动都不动。甚至连手都不住的颤抖,我心中恶搞成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我在耍他,马上爆粗口“草你娘的,你吓我呢。” 说完这个话后,他又沉默下来,良久,我见他不说话,心想他的性格,这事没完才对啊。当我想开口问的时候,他忽然说:“你说埋在这个地方的,他们冤不冤啊。”这句话说的极为缓慢,有一种莫名的意味,我的鸡皮疙瘩立马就出来了。
我心中一冷,忽然就有些害怕起来了。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站在他条小路上看着那个坟头。莫不是鬼附身了,我想起来看过的林正英的电影,害怕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回去了,快点,家里人又要说了。”
所幸的是,他跟上来了。我没有多想,因为离我家也不远了,我几乎是小跑着回家了。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他已经跟我挥手了,应该是挥手,天太黑,他也黑,看不清我冲他点点头。进屋了,直到看到奶奶的蜡烛,我才安心。
奶奶责怪我怎么这么晚,一点也不省心。我经不住唠叨,说,我等阿西了,他今天也太慢了。我说完这句话,奶奶忽然不说话了怔怔看着我。一会,才说:“你昏头了吧,阿西今天不回来啊。”
“我怕你一个人害怕,还准备让你爷爷去接的。” 奶奶说。
“他回来了,我跟他一起回来的!”我不高兴的反驳。
“玩晚了就是玩晚了,怎么还扯谎,你这孩子。” 爷爷责备我。
我顿时不服气了,我从小就倔,当时急的眼眶都红了。“我就是和他回来的,我没有去网吧!”那会初中流行去黑网吧。
“他外公今天头七,他必须守夜。我下午还跟他奶奶说过!” 奶奶的语气忽然就有点软了,而这句话也带给我天打雷劈的震惊。我忽然就意识到为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对啊,那天是他外公头七,怎么可能…
我呆了将近十分钟,看着那个烛火,奶奶当即二话不说,拿着纸钱到外面烧去了。嘴里念叨着,好像什么咒语,在我耳朵边回旋,就连爷爷这个无神论者也突然不反驳奶奶这种封建迷信的做法了。
那天,我和爷爷睡的。自从三年级后,我还是第一次要求和爷爷睡。但是那天晚上,那种恐惧真的塞满了我,整整三年!那句话一直回旋在脑海,“你说他们在下面,冤不冤呢。”
第二天我在学校准备求证,不等我开口,他就打着哈欠说昨晚真的一整夜没睡。我说完全部,他也当玩笑话一听,没有在意。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件事困扰了我多少年,若不是这个问题,我或许再也不会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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