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中午,我沿着我家门前的河往西走,滨河路是早年铺成的沥青路,现在已经破败不堪,路边上的草,今年的绿已经完全压住了往年的枯叶,只是在株与株之间,不时露出几杆枯茎。
西边,河的南岸,有一座山,没有名字,我们叫它西山,我曾经从百度地图上看过,地图上叫它“李子山”,地图上叫只是地图上叫,我们村的村民,不知道这个名字,我们都叫它西山。
去西山需要过桥,西边不远处,还有一座跨河石桥,造型和我家门前的那座桥差不多,今天我不去西山,所以不用过石桥。
盛夏中午的阳光,直直地从头顶上压下来,把我的身子压进我的影子里。倒是感觉不到热,我头上、脖子里都有微微的汗。沿河的风懒懒地吹着,田野、山川、树木、太阳,在静默中似乎睡着了,偶尔在远远的树梢上,有一声、两声直直的蝉鸣。
在昏昏欲睡中我回家了。我没有走室内楼梯,我走的是户外石梯。白天光线好,又没有所谓的幽冥之物来干扰,我白天走外梯,还能随意远眺一下河上的粼粼波光。
我径直走进卧室,径直走进了梦魇里,走进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和我丈夫阿峰生活在一个小镇上,这个小镇的居民,全是某个大型企业的职工。我和阿峰相依为命多年,感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平常夫妻那样的样子。
阿玉是阿峰上司的媳妇,搭过几次阿峰的车,当然,每次搭车我都在,三个人说说笑笑,很是轻松。不过,奇怪的是,阿峰平时总对我说阿玉的坏话,我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很纳闷:一个大老爷们,咋这样啰里啰嗦、娘娘们们呢!
有天晚上,得两、三点钟了,阿峰对我说,他要去阿玉家。阿玉老公出差了,我知道。阿峰直接就去,我居然还说,你怎么不打个电话?人家再不方便!
我知道阿峰去阿玉家做什么,我居然不制止,而是从稳妥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让阿峰先给阿玉打电话,我是阿峰的妻子哎,我怎么没有半点儿醋意?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多年的夫妻成了亲人?
阿峰去阿玉家幽会,回来给我说,阿玉的父母,还有阿玉的侄女儿,都在她家住着呢!我说,多亏了先给她打电话吧!阿峰又开始对我说阿玉的各种不好,那样子,好像两个人闹翻了,从此不相往来。我相信了。
后来,阿峰给我来了个“小鬼不见面”,开始不进家门,也不给我打电话。最初我竟然泰然处之,后来非常担心,怕他出什么意外,出事故或者被别人暗害,如果实在找不到,别人怀疑我害了他,也算合情合理。
这时候,被阿峰埋汰地一文不值的阿玉,送了两部阿峰的旧手机到我家,我却没有想起来问阿玉,见过阿峰没有,我只是想,阿峰不是和阿玉“老死不相往来”了吗?阿玉怎么还有阿峰的东西?原来阿峰一直在给我演戏呐!
平时也能见到婆婆、大姑姐,看得出,她们都在隐忍不言,但是,我就是不问她们,知不知道阿峰的下落。直到有一天,二姑姐实在忍不住了,对我说,阿峰想离婚!我问她,阿峰对你们说了什么?
二姑姐说,阿峰把你们从认识到现在,你的种种他看不惯的行为,都给我们说了。我对二姑姐说,他为什么不直接对我说?离婚的事,他为什么不亲口对我说?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直到梦醒,我也没有再见到阿峰)。我开始回忆和阿峰的前生今世,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出自己的不对,我看到的,只有对阿峰的真心和宽容。对阿峰,我问心无愧。他对我怎样,直到这个时候,我心里还没有概念。
阿峰依然没有出现,我对婆婆和大姑姐她们说,只要阿峰回来,我不为难他,我和他离婚。婆婆和大姑姐们,脸上并没有高兴或者不高兴的脸色,只能看出一种深深的无可奈何。
不知怎么的,这时候我醒来了,满头满脸满身是汗,这汗出得蹊跷,屋里的空调,定在30°除湿上,这是我平常休息时定制的温度,总是能够舒舒服服地一梦黑甜。
我浑身软弱无力,大脑却在飞快地运转,先是想到我婆婆,我婆婆已经去世了十七、八年了;阿玉和阿峰,确实毫无瓜葛。只是,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梦境还那样栩栩如生!
“庄生晓梦迷蝴蝶”,到底梦是真的,还是现实是真的?我有些儿不确定了,摸起床头的手机,给先生拨过去微信视频电话……
2023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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