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你难道不想送我一朵白玫瑰吗?” “当然想。”你说,并随手从瓶子里取了一朵。多年前,因为是才女徐静蕾自导自演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就去看了她和姜文演的这部影片。当时为电影里这样一个傻傻的女人叫屈,想不通一个女人为啥要如此执着并委身于一个根本记不住她的花花公子?多年后,看了这篇短篇小说,才明白,或许爱情是一个人的事,女人对于爱情原来可以做到如此深沉炙热,女人暗恋一个男人,可以做到如此坚贞不移。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奥地利作家斯蒂芬 茨威格的短篇小说。因为小说的名,我曾经一度以为这是一位女性作家,在开始读后,惊叹这竟然是一位男性作家。从男性的角度写了一封女性写的情书,不得不说,作者的情感之细腻,甚至是女人都无法企及的。
茨威格出生富裕的犹太家庭,结交罗曼罗兰和弗洛伊德等人并深受影响。第一次世界大战从事反战工作,是著名的和平主义者。一九三四年遭遇纳粹驱逐,流亡英国和巴西,一九四二年在估计与幻灭中与妻子双双自杀。
茨威格在生活中收到过两封“陌生女人”的来信,正是这两封来信让茨威格有了灵感。可以说他是一位浪漫主义作家,却在一战后遭遇世界中各种浪漫主义离去,这造成了他思想上一大转折。《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正是在在这个变革的精神危机的文学表达。
这本小说中男主人公是一位作家,是维也纳的唐璜,喜欢“轻松、游戏、不沉重的一切”,生性风流,是个极端健忘的花花公子。
这本小说中陌生女人,家庭很不幸,父亲早年去世,母亲深居简出,这样的生活坏境加重了女孩子与成人世界之间的陌生。做为邻居的作家的出现第一次打破了这种隔绝的生活,让由两性关系组成的成人世界凸显在女孩子面前,从此命运把她强坠入了深渊。她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开始,成了一位暗恋者。当然信里她说过,作为孩子,她当时并不知道,这就是爱。
如果想知道女孩子是怎么爱上这个花花公子的,我们不妨来看看故事的开始,
“当时你看了我一眼,目光是那么温暖、柔和和深情,完全就是在爱抚我。你给以我的那种微笑我没法形容,我想只能用含情脉脉、用轻柔这样的词。你轻声对我说‘多谢,小姐。’”
这就是一个成熟风流男子,用了让人销魂,天生含情的目光,对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撒下了一种致命诱惑。那一瞬间,少女彻底沦陷了。
随后的日子里,那女孩子就躲在门的后面等着隔壁邻居的作家回家,悄悄地窥视着对面他心爱的人。不要怕这个偷窥者,她只是设想了一段美好的爱情,让它萦绕在自己的四周。所有的过道都变成了感情发酵地,却是单方面的,对面那个男人一点也不知道。
这样暗恋了三年,因为继父的出现,她搬了家,但从此以后她的生命失去了颜色。最终拗不过内心,回到了维也纳——她和作家曾经居住的城市。她开始装着偶遇作家,实则是精心安排。当作家柔情蜜语、脉脉含情的目光再次像第一次那样出现在女子身上时,多么荡人心魄,一个孩子变成了女人,女人变成了恋人。两人在一起度过了销魂、甜蜜的三个夜晚。
也正是这三个夜晚,女人有了作家的孩子。当然这是分开以后才知道的事了。作家喜欢的是轻松愉快、游戏人生、无牵无挂的人生,这一点,女人再了解不过。当男人说出自己要远行,回来后会写信给女人时,女人已经察觉到作家是不想被羁绊。男人后来是不可能写信给女人的,女人也很清楚这一点,从此两人分隔开。
不要以为女人对男人的负心充满怨恨,这个女人在整封信里都没有一点埋怨他,只有感激。女孩子原先在学校学习不太认真,但自从作家来后,女孩的生活整个变了样,成绩由中等一跃成为第一名;阅读上千本书;坚持不懈地练习钢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一切都为让暗恋者变得更好,去配上她爱的那个人。
男人是风流不羁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她就是爱他本来的模样。或许在作者心里,女人本身就是一个善变的动物,所以作者赋予了男人以健忘的权利,而作者写了这篇中篇小说,内心实则又渴望着世上存在着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
这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把她对男人的爱全部转到了孩子身上。借由孩子,她终于抓住了他,看见孩子,过去的那些暗恋所带来的苦已经不像原来那样难以忍受了。她把孩子看成了另一个他,拯救了她。
她并没有把孩子带去认父亲,她怕那样会被男人看着是一种要挟,从而让她对他的纯洁的爱有所怀疑,让两人产生不信任的隔阂。这个女人啊,对这个男人爱得如此深沉!
为了让孩子在富裕的条件下受教育,让孩子能像父亲那样跻身上流社会,过上那种光明与快乐的生活,女人当起了富有男人的情人。当情人,女人很有一套,长得美丽,男人们还依恋她,爱她。甚至有人要娶她,一位伯爵要娶她,可她为了拥有自由身,放弃了成为伯爵夫人的机会。
所有的自由身是为不受婚姻的羁绊,为有一天作家能够再次遇见她,召唤她。很多次,她的确与作家相遇了,在剧院里。在音乐会上、在维也纳公园,可惜男人怎么也没认出她来。可是这不影响作家再一次对女人欲火燃烧,在一个舞厅里,男人再一次与一个“陌生女人”燃起了欲望之火,而女人近乎私奔一样地跟随而去。
在那个再次相逢的夜晚,“陌生女人”不断地提醒这个花花公子,可终究,男人并没有认出她来,反而为那一夜付费给她。女人受了奇耻大辱,却是作家的管家认出了她是当年隔壁的小女孩,女人把钱塞给管家后逃离而去。
后来,悲伤的事开始了。女人的孩子死了,女人在死之前写了这封信给那个深爱的人。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值得女人如此爱恋?或许爱情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何况是暗恋。这份暗恋也是茨威格在烂漫主义退潮后对其以自我为核心价值的怀疑与反思。此时作者与男人之间有些重叠。男人的灵魂深处,始终深藏着这样一份情感,但却始终无法触动。
通过女人的来信,这份灵魂深处的情感才被这热烈坚贞的暗恋之情给击中。这仿佛是作者自己写给自己的一封情书。他感觉到死亡的那个时刻,吹来了一阵风,哀歌着爱情之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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