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筱柔
人生若如初相见陈千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挂了,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一点都不想。
我能容忍的底限,也就是肌肤之亲。在我之前,我可以不计较,和我开始之后和别人上床,还有了孩子,坚决不可原谅。
酒吧的一位先生帮我拨通了陈千的电话,他马上赶过来接我去附近的宾馆住下。
整晚,我吐得稀里哗啦,说了很多胡话。半夜,发起了高烧。
他有条不紊地替我敷热毛巾,见烧还没褪去,背我下楼打车。
深夜的街道,形单影只,连个出租车都没有。他背着我走了很远的路,到医院时已是早上5点。
办理了急诊手续,他瘫软在长椅上,那天急诊很多人,我睡在担架上,迷迷糊糊,脸烧得通红。
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医生说先验血,让我们继续等。
等到上午8点,血报告出来了。医生说黄体酮很低,加上细菌感染,高烧,需要保胎,医生说刚怀孕3周。
陈千喜出望外,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这个孩子的到来,给他解决了难题。
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和梦滢,都怀孕了,陈千只能选择一个人,可孩子是无辜的,如果不能出生,如果出生没有父亲,都是不完美的。
请了一周的假,陈千在我身边悉心照顾我,熬汤,做饭,切水果,傍晚,我们会去楼下的林荫小道散散步,日子温润如水。
这一周虽短暂,却是我和陈千几年来相处的常态,如果不提及梦滢,我俩,非常契合。
可是她始终在我心里,我也确实想知道答案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陈少的,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一连串问题被我封锁在喉咙,问不出口,我害怕知道答案,害怕情绪失控伤及腹中的孩子,更害怕去幻想,他们缠绵在一起的画面……
谨遵医嘱,我做几一周的闲人,啥也不想,啥也不问,一心为了孩子,多吃,多睡,尽量保持心情愉快。
一周快过完的时候,陈千主动向我坦白,那一晚,他参加梦滢的班级活动,后来被灌醉了,的士直接把他们带回梦滢的家,然后,不小心发生关系。
轻描淡写,一句不小心,岂能抹掉他自己的过错。我没说话,喉咙却很紧,很难受,等他走后,眼泪像汩汩流水,止不住。
第二天,梦滢来到我家,褪去她以往的骄傲,她跪下来求我去劝陈千不要逼她打掉孩子,她只想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并保证不再骚扰我们。
那一刻,我觉得好讽刺,明明是她总是有意无意挑拨我们的关系,恨不得我俩分手,怎么这会装可怜,想生孩子,只想做个母亲,说得那么伟大。
我没有答应她任何要求,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想见她,每次她一出现,我和陈千的生活,总能引起波澜,不知何时是个头。
以前,陈千总觉得是我小心眼,总认为男女之间存在纯洁的友情,总觉得和梦滢已经结束了,见面微笑不避开,表示真正放下。
现在他总算见识到梦滢的厉害,所以他和我一样,对梦滢这个女人很头疼,甚至感到厌恶。
可是现在他们有了孩子,要如何才能彻底摆脱?
想到这,陈千的妈妈给我打来电话,她的言语里尽是安慰和抱歉,我对他妈妈其实感觉挺好,发生这种事情,并不能怨她管教无方。
任何处心积虑都让人防不胜防,何况是下半身思考的雌性动物。
我对他妈妈说,其实可以理解,并尊重陈千的决定。
她跟我讲了和陈千爸爸年轻时的故事,原来,阿姨曾经经历过这种事情,当初她强势,逼那位第三者堕胎,恢复了平静生活,可是自从她自己经历过流产,对那位,余生,都活在愧疚中。
做了母亲,即使被欺负,也不会太恶毒,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她说会尊重我们的决定,无论如何,两个孩子,她们都承认。
这分明有偏袒梦滢的意思,可是我还没过门,不能直接起冲突,否则让陈千为难。
他也懂,如果没有梦滢,我们之间,会简单的多。
他和梦滢所有往事,我都知道,他对我,一点避讳和隐私都没有。
我很理解,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第一次托付出去,是真的想和他一辈子。我也理解,一个男人,第一次成为男人,是真的很像负责一辈子。
他们一开始是有感情的,只是感情变坏以后,梦滢用身体挽留男人,而那个男人,需要她的身体。
性爱维持的感情,总是只有高潮的那么几分钟吧,在彼此怀里,你浓我浓。肌肤的温度,便是爱的温度。
可是彼此穿上衣服,回到现实,一点小小的意见不同就能争得面红耳赤。于是,再次期待黑夜,再次和好。
陈千有些后悔,应该早些退出他和梦滢的感情,如果早点遇见我,他也不至于迷失自己。
我信。
因为他和我在一起,像个孩子,那样快乐。而他和梦滢在一起,从来都是一个表情,别人看上去温柔平静,而他内心,是不放松的。
他蹲着,把头靠在我膝盖上,贴着肚子求我不要放弃他,这辈子,他会好好爱我和孩子。
他用成熟的方式分析了我俩的感情,有一点我是认同的,在年轻的时候体会了感情的纷杂繁琐,无论今后遇上多么美丽的女子,都很难和出轨沾边。
感情,归根到底,是趋于平静,而不是变得越来越复杂。
我轻抚他细软的头发,这个男人,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们,才是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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