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之后,姚郭氏卷土重来,她并未急着去打俺村的围子,寻张兆俊报一枪之仇。而是先去端了王家坪,然后破了李家洼,最后烧了老聒寨。姚郭氏所向披靡,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三月的一天,徐乡绅邀张兆俊厅堂议事。张兆俊发现,徐家的门前停着两顶轿子,有下人来来回回,往轿子里搬运家财细软。
徐先生,这是?准备出远门?张兆俊诧异地问。
“兆俊啊!俺省城几位老友捎信来,邀俺去叙叙旧,顺便商讨一下剿匪大计”,徐乡绅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俺与三姨太可能在省城住些日子,围子里抗匪护寨事宜,就全拜托兄弟啦!”
这时候,内屋帘栊一挑,一位粉面桃腮的妖娆美人,款步出现在前厅,两只涂有蒄丹的葱嫩小手,端过一只茶盏,满目含春,递给张兆俊,柔声地说,张大哥,请喝茶!
张兆俊认识,这是徐乡绅去春刚刚迎娶的三姨太,三十里地陈家窑陈财东的掌上明珠,只因陈财东嗜赌,败光了家财。徐乡绅使了些钱,就纳陈小姐作了填房。
“张大哥,俺与老爷此去省城,还想劳烦您件事儿。”三姨太妖红的嘴唇轻启,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三姨太说:“老爷年纪大了,俺又是个弱不经风的小女子,兵荒马乱、山高水远,没杆快枪照应着,路上遇到土匪可咋办呀?”
“徐先生,恕兆俊直言,咱围子里就这一枝快枪,难不成徐先生、三姨太还要带去省城不成?”张兆俊脸涨得通红,说:“全围子几百号乡亲的身家性命,全指着这杆枪哩!”
徐乡绅托托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儿,甩手指向三姨太,讪讪地说:“这是三姨太的主意,匪患猖獗,三姨太水嫩如花,着实堪忧,还望兆俊行个方便……”
“如果俺没记错的话,这杆快枪可是咱家徐老爷花三十块光洋买的。”三姨太柳眉竖起,星目含威,她冷笑道:“咱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叫‘行个方便’?”
“张大哥,恁说句公道话,”三姨太转过桃腮,冲张兆俊莞尔一笑,声若含饴,说道:“恁说说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王家坪的王善人,村外有五百亩好地,家里骡马成群,猪羊满圈,家境殷实,粮草充足,他训养了二十个庄丁,土炮土枪布防无死角,六枝快枪守住垛口,围子坚若磐石,可姚郭氏双枪一挥,凌晨开打,半天动夫攻破,没耽误晌午吃王善人家准备给庄丁的鸡鱼肘子脱骨肉。
李家洼的李太富,虽是新发户,但行伍出身,枪法精准。李家堂叔兄弟几十个,一水的精壮小伙,李太富精于练兵,重视枪械,近几年,购得十一枝汉阳造,他带的庄丁不亚于一支正规军。姚郭氏黄昏时分,带兵攻围子,李太富被姚郭氏一枪击中前胸,立时BM,姚郭氏双枪并发,打断吊桥拉索,匪兵拥入,李家洼告破。
老聒寨的周其发,饱读诗书,腹有良谋,守着祖上传承的良田千亩,以及镇上开着的绸庄、布庄、饭馆、货栈,仓廪里的粮食堆成山,库房里的银元用不了。周其发购置二十枝快枪,两把手枪,哨楼上架着德式钢炮。结果被姚郭氏借着东风,一把火给烧完了,慌乱中,周其发策马加鞭,夺路而逃,不知所踪!周其发的老聒寨可谓固若金汤,姚郭氏传奇式灭了周其昌,剩下的围子就势如危卵,指日可待了!
姚郭氏破了王李周三家,赚了个盘满钵满,在她的匪巢,蒙山鬼谷寨,山洞垛满了粮食,库房堆满了银元细软,树上拴满了骡马牛羊,山坡围起来的木栅栏,猪羊满圈。姚郭氏从三家大户,缴来的枪械,足以令她的匪众从牙齿武装到指甲盖儿,队伍迅速从最初的三、四十人扩充到百多号,而最令她称心的是,用牛车拖回来的,周其发家的德式小钢炮。
晚上,姚郭氏斜躺在卧榻上,双手托起长烟枪,对着油灯抽烟。小货郎张军端一只热腾腾的铜盆,推门轻轻走进来,轻声细语、涎着脸说道,姐,该泡脚了!
小货郎张军配了艾草、姜片、枸杞和党参,用木柴火烧开,文火煮两袋烟的功夫,手指试试水温,刚好烫手,才将煮好的汤水倒入铜盆端上来。姚郭氏嫣然一笑,把双脚伸过了过来!
“张兆俊那边儿最近有消息吗?”姚郭氏问
“徐乡绅和他的三姨太去省城了,俺估摸着王李周三家破围,徐乡绅吓破了胆儿,他是明为访友、实为避祸啊”张军拍打着姚郭氏丝缎般油滑的脚面,说:“还有个王炸级的好消息,姐,要不要听?”
“少忒么给俺卖关子”。姚郭氏眉头一挑,冷冷地说:“老娘可不吃你这套!有话快说,有P就放!”
“徐乡绅和三姨太带走了围子里唯一一条快枪”,小货郎张军说。
“嗷?”姚郭氏禁不住一椤!
姚郭氏眉眼如丝,她望着这个透着精明的帅气小伙儿,暗自思忖:“这小表弟虽说娘了一点儿,但对俺还算忠心,单说去年冬去张兆俊的围子踩点儿一事儿,自己还差点搭上了性命。不过这小子坏着呢,从小就偷偷看俺……,他心里想什么俺懂!”
张军抱着姚郭氏白嫩的脚丫子,时而搓摩按压,时而推捏握扣,卧榻之上的姚郭氏松软成一滩烂泥,一时气喘如牛。张军则是累得热汗淋漓、面色红润,屋子里春色荡漾,窗外,一只野猫“嘶吼”着,滑开了夜晚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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