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夏花之绚烂,对夏天的“热”与“爱”,就像被暴打过的冰柠檬水。哪怕曾有“热恼”,也被一些记忆“冰镇”了。
小学阶段,一到暑假,我们表兄妹都像疯了似的往外婆家跑。 那里除了两条弯弯的河,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但我们却深深地着迷。不是因为河的缘故,而是童趣要找地方泼洒。
对,就是泼洒,毫无顾忌地泼洒。外婆从来都不烦,外公有时咕噜几句,我们也不在乎。偶尔还故意挑战老人家,外婆也不责备,倒像老鹰一样护着我们这群小鸡。
想想他们二老的“滑稽”,我们既好笑又心酸,如果不是我们这群外孙的活泼开朗,估计两个老人会一直在空巢里空悲切。我们这群“孙悟空”天不怕地不怕,三五个小脑袋凑在一起,一合计就是一场好戏。
我们的故事像一颗大白杨上的叶子一样多,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忘得只掉几片叶子。幸好,外公走了,外婆还在,偶尔把一些好玩的事儿忆个六七成,再加上我们的夏季回忆,那妙不可言的纯真又回来了。
90年代末,龙虾只在小范围内繁衍生息,人们还没有把它搬上餐桌,却成为了孩子们最喜欢的水产宠物。尤其是它的两只大钳子,威武起来像个猛将,但是我们总有办法对付它。那时候不知道何叫残忍,只知道好玩,好玩就放开了玩。
记得有一次下暴雨,我和外公一起出去看水涨到了哪里,走到一个大水库边上,发现有一只大龙虾竖着两只大钳子煞是威风,我特想捉住它拿回去吓吓妹妹,手伸了几遍,心还是发怵。外公见状,从背上撂下铁锹,照着他的两只钳子就剁。只一下,那只大龙虾就失去了武器,被我“活捉”在手。
我拿着龙虾,心里觉得很抱歉,跟弟弟妹妹一商量,就把它放到了外婆家的小荷塘里,也许它会在那里疗伤,重新长出钳子来吧。
没想到,我们第二年暑假去外婆家时,那个小荷塘里到处都是龙虾,只要天气一骤变,虾群就出来透气,有的爬到了荷叶上,有的在水草间假睡,有的呢,被我们的诱饵一个个地钓上了岸。
钓龙虾是一件特别好玩的事儿,比钓鱼更惊喜。我们用钩子钓一块腊肉,放在水里,龙虾们闻腥而来,一个接一个,钩子往上一提,再一甩就到了桶里。看着它们在桶里躁动不安的样子,我们却欢喜得不得了,还要进行比赛,看谁钓得最多。
三姨家的女儿特别可爱,她下钩子的地方,龙虾比较少,她就跪在地上拜三拜,口里念着:“龙虾,龙虾快来上钩!”
没想到,这样拜还真能起作用,龙虾好像听到了召唤似的,纷纷往她那里跑。于是大家都效仿她,把个荷花塘变成了“道场”。那时的我们哪里知道这是心的引力法则呀,只知道“拜”有用,就纷纷地拜呗!
后来,表妹成了白衣天使,提起这段往事儿,她只咯咯地笑。那些年,钓龙虾变成了我们暑假里最有意思的事儿。有的龙虾逃过一劫,有的龙虾被我们玩成了标本,只有少数龙虾成了我们的口中食。
我们在童年作的“孽”挺俗,但从“孽”中得到的真善美与忏悔,变成了成长的必要元素。性格比较野的孩子得到了收敛,性格比较懦的孩子得到了锤炼,性格比较封闭的孩子也可以和大家融合了……
80后和90后的童年就像柠檬和冰块冷峻的碰在一起,然后通过剧烈摇晃,变成了酸酸爽爽的夏天。
网友评论